陈嘉佑看着这些给她置办的东西,购物欲渐渐被激发,刚刚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你等等,我去和他们交涉一下……”
“哎——”
南诗赶紧拽住他,明显吓到了:“你别这么夸张。”
陈嘉佑耸耸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小时候有一阵非常喜欢吃冰激凌,但爸妈不允许他多吃,怕牙齿会坏。他因此闷闷不乐,奶奶便为他创立了冰激凌品牌,哄着他高兴。之后随着他回国,连锁店也开到国内来了。刚刚,他们来的路上就经过了一家。
所以,陈嘉佑潜意识里认为,真心待一个人,就得拼命给她花钱。
他试图劝南诗接受:“我接下来几个月不在你身边,总担心你会吃不好。有个开在家门口的商城多方便,你想要什么直接来拿,而且还有钱可赚。到时候,盈利全给你,亏损我来补……”
……担心她的生活,就要送她一座商城吗。
甚至三言两语之下,连做生意的事情都盘算好了。语气随便到,像是给她买一杯十几块钱的奶茶。
南诗的表情逐渐惊悚,愣愣地叫他:“陈嘉佑。”
“嗯?”
陈嘉佑懒懒地应一声,随手拿起货架上的ad钙奶,瞧一眼日期,放入车内。
南诗看着他的侧脸,突然不敢开口了。
她一直知道他父母经商,家里有些小钱,却在此刻幡然醒悟一件事,能养出这样气度的孩子的家庭,也许是超过她全部想象和见识的富裕。甚至是她祖上几代加起来,都够不着的水平。
南诗一下对他要离开这件事感到极度恐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怯怯地问:“你家里,出什么要紧事了?”
陈嘉佑略作思忖:“具体的不清楚。说严重,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否则,他根本没时间给她报备。
南诗不吱声了,低着头,模样有些颓。
陈嘉佑抵腮,伸手捏她脸,故意逗她:“刚刚是谁大言不惭的劝我,这会儿自己又舍不得了。”
南诗情绪没有任何转变,停下脚步,歪头看他,眼中透着担忧。
冰糖一样的人儿,甜甜的,温和又倔强。
陈嘉佑抵抗不了她这样,没法子了,把她揽入怀中,推着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下巴搁在她发顶,胸膛微震,佯装轻松:“我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你拐去国外先领证,来个先斩后奏。”
南诗知道他是开玩笑,可思路难免顺着他的话运转,较真地问:“你爸妈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
陈嘉佑眼里已经没了笑意,语气仍懒洋洋地,憋着一股劲:“我的婚姻,我说了才算,别人可以提意见,但不能替我做决定。”
南诗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没有感到心安,心底反而撕开个巨大无比的口子,嗖嗖刮着冷风。她宛如看见这段站在悬崖边上的感情的结局,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步,是他们无法承受的苦果。
南诗垂下眼睑,仔细抚摸他左手的无名指,一下又一下,挠的陈嘉佑心里痒痒。
他反手扣住她,尝试结束这个话题:“好了,别多想。等冬天过去,我就回来了。”
南诗还是闷闷地:“早知道就不和你吵架了,昨天还在闹分手,今天你就说要走,我差点以为你是故意闹脾气。”
陈嘉佑无奈:“我跟你有什么可闹的。”
……惹她不高兴了,他又能痛快到哪儿去。
“这样吧——”
他抱着她的腰,往怀里一摁。一扬眉,态度蛮不正经地:“我现在就带你私奔,躲到没人能发现的地方生活。过两年,我们领证,再努努力生个孩子,彻底堵住家里人的嘴。咱俩从此锁死,一辈子不分开。”
南诗:“……”
南诗乜斜他:“陈嘉佑。”
他坏坏地笑:“嗯?”
“你今天,提过很多次,结婚。”
南诗扭头,眼睁睁看着他笑意收敛,心脏也跟着慢慢紧缩,脑袋嗡得一响,有个不像话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们家的要紧事,该不会是,让你回去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