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旧事重提就没意思了。
南诗不欲再听,拎着包要下车,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锁。
她一咬牙,气急败坏的冲他低吼:“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结婚了。”
陈嘉佑回答的很快:“你想结婚,可以。我娶你。”
他振振有词:“比起嫁给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陌生人,我这个选择才更靠谱,不是么。”
南诗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在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嘉佑也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很疯——这并非他的本意——忍了七年没去打搅她的生活,久别重逢,他原本打算坐下来和她叙叙旧。
偏偏,一对上她爱搭不理的态度,亲耳听见她说要嫁给范斯宇,又想到一桩接着一桩被他暗地里搅黄的相亲,什么理性和耐力,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还是非她不可。
十几年了,这心思从没变过。
可她说完分手,痛痛快快就放下了,还能心安理得和别人谈婚论嫁。
凭什么,为这段感情发狂的人只有他。
尽管昔日感情不再,南诗还是不得不承认,陈嘉佑就是一颗埋在她生命中的定时炸弹,不管何时何地,一碰上准要出岔子。
静了半晌,她气渐渐消减,索性把话挑明了:“过去太久,你也许忘记了,我不介意再强调一遍。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第三人、不在家庭背景,在于你我的三观真的不匹配。至于你提议的试一试,完全没必要,从前错过一次,傻子才会选择再摔一跤。”
“你和范斯宇是一个队的队友,碍于兄弟情分,他肯定会邀请你来参加婚礼,所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再提了,以免搞得彼此都不高兴。”
南诗一边解安全带,一边保持最后的礼貌,客套:“谢谢你的解酒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一抹黑影向她压来。
南诗刻在灵魂深处的阴影发作,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当即扬手推开他,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钱包,挂在拉链上的装饰物边角锋利,正巧刮过陈嘉佑眼下的位置,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冒出颗颗血珠。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两人都愣住了。
南诗胸口剧烈起伏,一脸惊恐地盯着他,仅滞了几秒,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背影中充斥着仓皇和狼狈。她甚至没发现,他并没有靠近的征兆,只是为了将药盒递给她。
……毕竟是她花钱买的。
副驾驶的车门没关,冷风吹得陈嘉佑发麻,眼下的疼让他皱了皱脸,指腹揩去一抹嫣红。伤口不深,却比匕首插在心窝子上还疼。
陈嘉佑总算知道,她没撒谎。
以前喝口水都要亲自喂,现在下手不带一点犹豫。是真不疼他了。
骤然之间,陈嘉佑脸色苍白如纸,眸光沉寂,落魄万分。他探身过去,关了副驾驶的车门,撤回来时,余光瞥见垫子边角压着一张‘纸’,应该是她遗忘了。
陈嘉佑像个迟暮的老人,动作迟缓的把‘纸张’抽出来,这才发现是一张照片。背面写了三个数字:【128】
一月二十八号?
他的生日。
这一下,死寂的眸光又渐渐亮起来,失去活力的心脏也重新工作,咚咚咚撞击胸膛。陈嘉佑舔了舔唇,没来由的紧张,脸上细微的痛也可忽略不计,郑重又缓慢地翻转照片,像在开一个关乎性命的盲盒。
猜测得到映证的那一刻,陈嘉佑彻底笑出声:是他,没错。
说不爱他。
说不要他。
说和别人结婚。
可包里还放着他的照片。
这又该怎么解释?
陈嘉佑扬眉,像个得了糖的小孩,骄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稚气。他把照片妥帖的放在胸前的口袋内,隔着茫茫雪幕,凝视她离开的方向,目光如同一泓幽深的洞穴,让他陷入无尽的狂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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