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了起来。
&ldo;唉,不是这么回事,&rdo;格鲁莎阿姨并不着急。&ldo;我有个女儿还没长大,得把她安置到幼儿园里去,行吗?&rdo;
&ldo;好吧,格鲁莎阿姨!&rso;加维尔大声说。&ldo;你写个报告,我们来设法安置。你的女儿,我们一定会安置的!可现在你别干扰,我们马上就要清洗知识分子了!&rdo;
他伸手去取玻璃瓶,想倒点水喝,可是瓶子是空的。这时,他向邻座的人点点头,示意他把桌子另一头的玻璃瓶递过来。瓶子递了过来,但那也是空的。
他口渴难忍,喉头像着了火似的。
&ldo;喝水!&rdo;他请求道。&ldo;喝水!&rdo;
&ldo;马上就来,&rdo;汉加尔特医生说。&lso;喝上就会给您送水来。&rdo;
鲁萨诺夫睁开了眼睛。她坐在他身边的床上。
&ldo;我床头柜里有糖渍水果,&rso;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声音微弱地说。他浑身发冷、关节疼,脑袋里略略地敲个不停。
&ldo;好吧,我们这就给您倒糖渍水果,&rdo;汉加尔特的两片薄薄的嘴唇露出了微笑。她亲自打开了床头柜,取出一瓶糖渍水果和一只玻璃杯。
窗外想必洋溢着夕阳的光辉。
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斜着眼睛在看汉加尔特倒糖渍水果,提防她偷偷撒进毒药什么的。
酸甜的糖渍水果沁人心脾。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躺在枕头上从汉加尔特手中把一杯都慢慢吃了下去。
&ldo;今天我觉得很不舒服。&rdo;他诉说道。
&ldo;还算不错,您顶过来了,&rdo;汉加尔特表示了不同的意见。&ldo;只不过因为我们给您加大了剂量。&rdo;
新的疑虑刺痛了鲁萨诺夫。
&ldo;怎么,每一次你们都要加大剂量吗?&rdo;
&ldo;以后每次就打这么多。您会习惯的,习惯了以后就不那么难受了。&rdo;
然而,颌下的肿瘤依然像个蛤蟆似的趴在那里。
&ldo;那么最高法…&rdo;他欲问又止。
他已经闹糊涂了,分不清什么是梦吧,什么是真话。
第十七章 伊塞克湖草根
对鲁萨诺夫接受全剂量的反应如何,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不放心,所以一天去看了他好几次,就连下班之后也没有马上就走。如果按排定的顺序由奥林皮阿达&iddot;弗拉季斯拉沃夫娜值班的话,她就用不着去那么多次了,可是奥林皮阿达还是被调去参加工会司库的学习班,今天替换她的是图尔贡值班,而图尔贡这个人是很不可靠的。
鲁萨诺夫接受注射之后很不好受,但还没到忍受不了的限度。打过针之后就让他服了安眠药,他虽然没有醒过,但老是翻身、扭动和呻吟。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每次都要停留一会儿,对他进行观察,听听他脉搏的跳动。他有时蟋缩着身子,有时又伸直两腿。他的脸已变得通红,歼淡淡的。他的这个不戴眼镜而又搁在枕头上的脑袋,已不再显得那么官气十足。秃顶上所剩无几的稀疏白发紧紧地贴在颅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