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说吧,这是第一次朝会,正好是展示自己的时候。新帝之前是毫无可能继位的皇子,自然也没党派,朝堂局势目前不明确,如果得了新帝的青睐,升官重用指日可待。
于是一时间,群臣纷纷发言,有务实的,也有卖弄文采的,唇枪舌剑少不了。
四个辅政却站在前面,眼观鼻、鼻观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他们已经是辅政了,争个屁,再争还能分个爵位吗?再说文人骂起来,那可是比街头骂街水平高得多,他们四位老人家再去图口舌之快,容易中风。
于是唾沫横飞吵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见分晓,赵康都觉得肚子饿了。怪不得早饭时,希宁提醒,不要吃得太多,也不要吃得太少,太多容易胀气,在朝堂上串气,如果还串响的,那就贻笑大方了。也不能不吃,否则那些文臣辩论起来,吵个一天都有可能。
如果到了中午还在吵,就必须让他们继续吵,请他们吃午饭更是大错特错。他们肚子饿了,自然会停歇。饿晕过去,正好借着由头结束朝会。
此时德福示意下,一个专门准备茶水的小宦官端来一杯茶。
赵康打开后,里面是人参。喝了口后,觉得饿感稍减,又能打起精神继续等。
又吵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双方吵累了,还是稍微休息下,一下没人接话,整个大殿一下异常安静。
赵康赶紧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将小抄上的一条说了出来:“诸位爱卿都言之有理,朕须整理一下思绪,诸位可写折子,各抒己见,呈交上来。待朕斟酌后,予以批复。”
说完看了德福一眼,德福立即会意,朗声而言:“退朝!”
“慢着!臣有奏!!!”
德福喊道:“翰林大学士陈六艺有奏!”
屁股都挪离龙椅了,赵康无奈又坐了回去:“准奏。”
跪下后,一板一眼,掷地有声:“臣弹劾悬壶门小神医希宁,违背祖制、女子干政。臣也知小神医对圣上有恩,但她挟恩悖逆伦常、牝鸡司晨。望圣上严肃朝政,将其驱赶出宫!”
顿时“臣附议”“臣附议”一声连着一声,随着声音,一个个臣子跪下,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跪下十几个。
赵康气得血从天灵盖,但还是压着住了火气,故意轻描淡写地问:“噢,她何时违背祖制、如何干政的?”
得到那么多人支持,陈六艺底气也足了:“臣,听闻她每日坐在长乐宫内指点江山,臣等上奏的折子,均为她批复……”
“大胆!”赵康猛地一拍龙案,哎呦,太用力了,没想到这桌子那么硬,手生疼。官员公案上放的是惊堂木,皇帝审案的叫镇山河,以后索性龙案上也放一块。
赵康指着鼻子骂:“你何时何地何人告诉你,小神医指点朕的山河?且问你,这几日正是元正休,你在家里,却是如何知道,朕在宫中之事?”
“朕为何设立辅政大臣?你们的折子都是四位爱卿家的功劳,难不成是暗指四位辅政都是尸位素餐、全是摆设吗?”
从骂第一条开始,陈六艺顿时脸色煞白,等到说完这条,已经吓得不敢再抬头,浑身抖得象冬风中的枯树叶,知道这次捅了马蜂窝了。
第一条就是说他派人在宫里监视皇帝,这是死罪。后面一条直接就得罪了四个辅政,那可都是资格最老的老臣。
四位辅政心知肚明,小神医确实批折子,但那些折子批得挑不出什么错来。现在新帝把功劳全算在他们身上,不拿白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