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看了我一眼,板正地道:「你就是这古怪毛病,说话不真不实,我不是月前才与你见过?」呃,说起识情识趣,师兄真的得是很差劲的一个人。
他说完又道:「你跟我回金陵吧,虽然主子有命,令我暗中保护你,可是我这次来的得时候,金陵发生了变故,我不能这么盲目地跟着你,更何况亦容近在咫尺,我们还不便与恭亲王府发生冲突。」
我微笑道:「我还以为是师兄在保护我,原来是亦仁的得意干将在罩着我。」
师兄长叹了一口气,道:「小秋,你就是这么执拗,什么事都看不开,亦非远非你想的得那么简单,主子的命令也好,是师兄弟的情份也好,你这次都要跟我走!」
我想了想一摊手,道:「那就这样吧,我又打不过你,当然是你说了算。」
师兄似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走吧!」
他说着就走近我,我跳下了马牵着马向他走去,刚走到他近前,我突然一脚踏飞黄沙,飞身上马,拍马飞奔边大叫道:「师兄,回去跟亦仁说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可是话还没说话,就听师兄有板有眼的声音近在耳边,他冷哼道:「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听话。」我没想到他就站在我的马后面,吓了一跳,只见他两腿一分,坐在我身后,淡淡地道:「跟我走吧。」
我刚要起身跳下马,他已经搭住了我的脉门,只他叹了口气,道:「别去给亦非添乱了,跟我回去吧!」
我转头看他,突然对他一笑,师兄眸孔一收缩,失声道:「冰心诀!」他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就被冻成冰棍子。
我笑眯眯地将他从马上提了下来,将他往隐蔽的丘石后一放,然后对着那双冰霜下气恼的眼睛笑道:「大师兄,论武功,你不是二师兄的对手,论大方,你更是差远了。」
不管大师兄嗯嗯地叫声,我嘻笑着走开了。大师兄准保肺都气炸了。
其实我也知道他不肯教我落风剑法是听了师傅的话为我好,只是想起当年怎么讨好他,他都不动心,偷瞧了几眼还被他逮着丢进河里,不免就有几分气,今天总算把吃过得的亏讨了回来。
我绕了好远的路,避开了亦非的耳目,回了盘口镇。天已经大黑了,我在王府的大门不远处的巷里蹲着,到底敢不敢进去呢,如果不进去,我又该何去何从?
天色刚挂灯的时候,有二十四骑士掌旗停在了门口,我微微一笑,亦容到了,除亦容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派场呢?。
王府门大开,亦容的随从鱼贯而入,最后亦非亲自出门迎接。
他穿着淡黄色的恭亲王袍,乌黑的发盘着用金冠束着,整个人看起贵气又不失倜傥,他面带笑容似颇为高兴。
亦容只是将那只完美无暇的手伸出桥外,搭在亦非的手上,却不下桥,直接抬了进去。
我看着那张笑脸,不禁自问,亦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亦非可曾有过片刻对我动过一点心。他从未曾给过我答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在自问自答,给自己最完美的答案,才让自己沉醉至今。
我哗地站了起来,有了问题就要去找到答案,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么?我看着刚转身走进去不远的亦非背影,大叫道:「亦非,我回来了!」
亦非立即转身,眼中眸子一收缩,嘴唇紧抿,竟是很有几分怒气。
「谁啊?」亦容的声音与亦非大是不同,柔而软,虽然是一种淡淡的南方平舌音,却是别有韵味。
亦非转头回笑道:「皇姐,盘口镇的一个狂人,勿用理他。」
「哦,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会有狂人,带进府里见识一下也好!」
亦非无奈地应了一声是,看着轿桥子抬进去,立即快步走到我面前,我仰起头,看着他略带愤怒的眼睛,嘻笑道:「奴才给王爷请安,祝王爷贵安再贵安!」
刚想弯腰打个欠,就被亦非一把揪住,只听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耳语的声音恨声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进退呢?」
亦非素来威而不怒,眼见他发脾气,我微有一些发愣,随即假笑道:「我当然知道进退,自然是王爷进,奴才进,王爷退,奴才退。」
亦非将他那唇几乎抿成了线,喘了几口粗气,似才平息自己的火气,冷冷地道:「把这人给押进去!」
王爷一声令下,自然有随时侧立,训练有素的牙将将我拿下,戏台不都是这么走步的吗?弄得我喉咙一阵发痒,很想吼两声。
牙将将我押了跪在正院里,亦容正装端坐在上面,她面容几乎与当年的锦贵妃一模一样,绝顶的姿容,极其雍容的气质,只是她比锦贵妃更冷,总是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