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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辨明说话者的身份。&rdo;凯斯轻声道。

&ldo;那个地球人是生物学家山田广木，&rdo;幻影通过凯斯的耳内移植片说道，&ldo;瓦达胡德人是加特&iddot;迪伽若&iddot;艾姆&iddot;霍夫，他是一位工程技术人员。&rdo;

凯斯站在那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再说，尽管他们都得向他汇报，但却不能说他们必须对他唯命是从。

我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只是家里中间的孩子，负责联络。凯斯滑着走廊向他们走去。&ldo;伙计们，&rdo;他平静地说，&ldo;需要冷静一下吗?&rdo;

瓦达胡德人的四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山田的圆脸上充满怒气。&ldo;别管这事，兰森。&rdo;那个地球人用英语说道。

凯斯看着他们。他能做些什么?他又不能把他们扔进小船任其自生自灭，他们凭什么要在私人问题上也服从的命令呢?

&ldo;我请你喝一杯，山田。&rdo;凯斯说，&ldo;还有，加特，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下这一轮的休闲时光呢?&rdo;

&ldo;我最享受的事，&rdo;瓦达胡德人叫道，&ldo;就是看着山田被一个粒子加速器射进黑洞。&rdo;

&ldo;算了吧，伙计们。&rdo;凯斯又往前走了几步，道，&ldo;我们毕竟得在一起工作、生活。&rdo;

&ldo;我说了你别管，兰森。&rdo;山田咆哮道，&ldo;跟你没关系。&rdo;

凯斯觉得血直往脸上涌。他不能命令他们分开，也不能允许有人在他飞船上的走廊里吵架。他看着他们两个‐‐一个矮个子中年地球人，长着一头灰色头发，另一个则是肥胖强壮的瓦达胡德人，身上的软毛呈现出一片橡树的颜色。凯斯和他们两个都不怎么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安抚他们。见鬼，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他张大了嘴，想说‐‐说什么都行‐‐正在此时，一扇门向旁边滑开几米，一个身穿睡衣的年轻女人‐‐谢丽尔&iddot;罗森博格‐‐出现在门口。&ldo;看在圣彼得的份上，你们不能小声点吗?&rdo;她说，&ldo;对于我们中的某些人来说，现在是晚上。&rdo;

山田看着这个女人，稍稍低下头，转身走开。加特，出于本能的对于女人的恭敬，草草点了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谢丽尔打了个哈欠，退回屋里，门在她身后滑动着关闭了。

凯斯一个人留在那儿，看着瓦达胡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他很生气，因为自己无法处理这件事。他控制着自己的怒气。我们都是生埋的囚徒，他暗自想道。山田无法拒绝一位漂亮女人的要求，加特则无法违背一个女人的命令。

当加特从视野中消失之后，凯斯继续沿着阴冷潮湿的走廊前进。在某些时候，他想道，他自己也愿意放弃任何东西来换取可以任意发号施令的团体雄性首领的地位。

莉萨坐在桌边，做着她本职工作中最令她痛恨的那个部分一行政责任。这种负担仍然被称为日常文书工作，尽管它们中的绝大多数从不会被打印出来。

门铃响了，幻影说道：&ldo;车厢来了。&rdo;

莉萨放下她的输入笔，整了整头发，她不禁想道，这有点好笑‐‐担心自己的头发太乱，可是见到她头发的却连地球人都不是。&ldo;让她进来。&rdo;

艾比人滚动着进来了，幻影将塑料料椅移到屋子的角落，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ldo;请原谅我对你的打搅，莉萨。&rdo;动听的英国口音说道。

莉萨笑了笑，&ldo;噢，你没有打搅我，相信我的话吧。能够休息一下还是很不错的。&rdo;

车厢的感应网像是船上的风帆般拱了起来，以便能看到莉萨的书桌。&ldo;文书工作，&rdo;她说，&ldo;看上去的确非常无聊。&rdo;

莉萨笑了，&ldo;的确如此。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rdo;

长时间的沉默‐‐对于艾比人来说这很不寻常。随后，她终于说话了：&ldo;我来给你一个通知。&rdo;

莉萨迷惑不解地看着她。&ldo;通知?&rdo;

感应网上的闪光在跳着舞。&ldo;诚挚的道歉，如果我用错了词语的活。我想要说的是，很遗憾，我不能在这儿继续工作下去了，五天之后正式生效。&rdo;

莉萨觉得她的眼睛都瞪大了：&ldo;你要走了?辞职?&rdo;

感应嘲上亮起一阵闪光：&ldo;是的。&rdo;

&ldo;为什么?我以为你喜欢研究长牛不老。如果你希望被分配到其他任务组‐‐&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莉萨。这项研究非常有趣，又具有极高的价值，我为能成为整个项目的一部分而感到荣幸。但是五天以后，我必须处理别的急事。&rdo;

&ldo;什么样的急事?&rdo;

&ldo;还债。&rdo;

&ldo;给谁?&rdo;

&ldo;给其他的综合生物体。五天之内我必须走。&rdo;

&ldo;去哪儿?&rdo;

&ldo;不，不是走，是&lso;走&rso;。&rdo;

莉萨呼了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ldo;幻影，你确信你正确翻译了车厢的话?&rdo;

&ldo;我认为是的，女士。&rdo;幻影通过她的耳内植攘超说道。

&ldo;车厢，我不明白你所说的&lso;走&rso;与&lso;走&rso;之间的区别。&rdo;莉萨说。

&ldo;我不是指我的身体要去什么地方。&rdo;车厢说道，&ldo;我的意思是我不存在了，我要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