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尚书》谓之曰:“满招损,谦得益。”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民心尽失无力回天,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北燕也哉!
贞平二年春,作此《北燕亡国论》……”
清朗的尾音在集英殿中久久回响,可谓是余音绕梁。
众人一时无声,但见苏珏一身月白,衣摆上的海棠活色生香,他负着手,流觞曲水中,是清冷冷一身风骨。
果真是世所罕有。
……
漠北连天朔,南境落日圆。
胡人侵扰接连不断,西楚便一直陈兵备战。
“启禀楚大人,金元鼎选了经卌岭的路。”
楚越略一点头,面露担忧,并看向身后的地图,“看来他们这次准备充分,不介意与我们多打几场。”
“但胡人之前一直与我们相安无事,怎么突然与我们交手呢……”
楚越垂下眸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她旁边的守将才道:“莫不是临时起了兵戈之念?”
“不像。”楚越摇了摇头。
“金元鼎多次出兵侵扰,看着大动干戈,实际却是虚张声势,一时倒看不明白他们胡国所求为何了。”
楚越这边刚说完,那守将突然话锋一转,“楚大人连日劳累,天色已晚,不若早些歇息。”
楚歪着头看他:“将军难道认为我来是当吉祥物的?”
顶着被楚越戳穿的窘迫,那守将讪笑几声,但楚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指着挂在帐上的地图分析起状况:“此次胡人兵多,纵然逼得再紧,经卌岭到与我军小规模开战,少说也要两日。”
“咱们人少,但交手是必须的。”守将附和说道。
“没错。”
楚越抿了一口茶,那茶叶还是临行前苏珏送的,因为身边围了两个火炉,所以过了许久茶还是热的。
她往前倾了倾身,指尖在地图上叩了两下:“我记得南境多风沙,过了卌岭便是一片黄沙连绵,这里可不是什么作战的好地方。”
“是,那里少有人烟,轻易没人造访。”
“还有,一要给自己留好退路,别把咱们的主力也搭进去了。”
“楚大人放心,卌岭一带,是最好找退路的。”
楚越点点头,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