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夜宵后,已经过了子时,江文绚便赶着那些人回去睡觉。
铺子明日还要开门,国子监也要上学。
谢玉堂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想着明日李春风还得早起去做点心,便也歇了再带着李春风出去逛逛的心思,和福顺等人离开了江家。
凌老头打着消食的名义,送了他们出门。
谢玉堂牵着马,待福顺几人都进了铺子后,便继续往前走,低声对凌老头道:“我爹知道我中了秀才,现在又考进了国子监,他以为我以后就是走科举了。”
声音微顿了下,谢玉堂带了些讥讽的道:“或者说,他认为我便是学过一些,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
凌老头瞪他。
谢玉堂当没看见,继续道:“总之,他虽然带我去了靖安侯府,但是和人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的,都是我以后不会继承他衣钵的意思。”
凌老头冷声道:“他那种衣钵,你也没必要继承,你只记住,你是林天啸的外孙,你身上流着的是林家的血脉!”
谢玉堂微微顿足。
凌老头轻咳了一声,接道:“还有你祖父,你祖父的血脉,你记住,你外祖也好,你祖父也好,那都是义薄云天的大丈夫,你日后,只往他们去学,啊,还有,夫子教的那些什么阳谋阴谋,也多学点,只一样,做人,绝对不能忘恩负义!”
声音再度一顿,凌老头声音更冷的道:“你爹,七岁便开始跟着林天啸习武,他那一身本事,都是你外祖教他的!”
可如今……
谢玉堂转身看向了凌老头,沉声道:“师父,我是祖父的孙子,是外祖父的外孙,还是您和夫子的徒弟,谢玉堂,绝对不会辱没你们的名声。”
凌老头伸手,轻拍了下谢玉堂的肩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只记住,你并不只是那混蛋的儿子,若是那混蛋欺负你,便是他带着一百亲卫,你师父我,照样可以揍得他找不到北!”
谢玉堂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而这一声笑,也彻底让他郁闷的心情消散了去。
翻身上马,谢玉堂道:“师父放心,你徒弟我,可不是会吃亏的人,我回去了。”
凌老头站住了脚,对他挥挥手。
谢玉堂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杂树林里的小道而去。
从这条小路,可以直接绕到东城大街上。
而且,这条小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走,他可以策马回去。
听谢晨那意思,靖安侯府的宴席可会要到很晚,他们一家六口,会在靖安侯府留宿。
只是,谢清可能还在等着他。
等着他回去,告诉他,靖安侯府,是怎么对待他这个原配之子的。
凌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杂树林里,再又站了一会后,才往回走。
随后几日,李春风忙得脚不沾地。
七夕过后便是中元节,虽然说中元节不像七夕那般主要是女眷们玩闹的节日,所以果酒的消耗特别大,但是中元节是大节,家家户户都要拜祭祖先,酒,蜜饯,糕点的需求量都大。
果酒那边已经入了坛,李春风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糕点这边,和柳娘胡杏儿起早贪黑的,多做了三倍的糕点出来。
可就算是量加了三倍,依然不到午时便卖空了。
便有勋贵府里拿着钱,以三倍的价格,要求预订一些糕点,再又以五倍的价格,要求预订两种不是对外卖的精致点心。
李春风接了一家,便有其他家也要求这样。
最后是接了十家的定金。
然后,在中元节放假的前一天,李春风做了二十多种糕点。
其中有十二种,是费时费力,但是色形味都是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