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没敢乱看,声量也不自觉低了两分。
“四爷,杜小姐来了,车停在馆外,问四爷方不方便。”
“表姐?”
江四爷面上喜色稍敛,略显意外地挑了下眉梢。
他看了看怀里的姰暖,扶着她站起身来,“快请进来。”
“是。”
项冲下去带人,江四爷牵着姰暖跟出了卧房,他垂眼看着她低声说道。
“上次说有机会请她来做客,她倒是来得突然。”
姰暖瞳珠微动,“说不准是听说了四爷受伤,特意来探望的。”
江四爷薄唇勾了勾,不置可否。
两人从楼上下来,一辆黑白相间的洋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
姰暖跟着江四爷迎出前厅,立在门檐下,瞧见开车的是个黑衬衫黑西裤的高大男人,他打开一把白色小洋伞,将从车后门下来的女人罩在伞影下。
杜小姐身形纤瘦高挑,穿瑰紫暗刻蔷薇花纹的旗袍,妆容精致气韵高贵,一手捏着珍珠手包置于小腹前,步态优雅极了。
那黑衣男人撑着伞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伞影和身影重叠替她挡去烈阳,是全然守护的姿态。
姰暖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觉得他像个护卫,可又不止像个护卫。
渐行渐近,杜韵仪先笑着开口,语声温柔悦耳。
“你在家,我来的路上还在犹豫,怕你不在,突然过来惊扰了暖暖姑娘养胎。”
她态度和笑容都十分和善,看向姰暖时也自然亲切。
姰暖腼腆一笑,颔首以礼。
江四爷下了台阶去迎她,听言清懒笑道。
“脸上挂了彩,哪能出去招摇?不被人笑吗?”
杜韵仪嗔了他一眼,一手搭住他手腕,踩着细跟儿鞋一步步拾阶而上。
“你以为不出门,就没人知道你跟人打架?这一大早我刚从家里出来,就听说你跟江戟动手的事,昨夜就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了,我想着凑巧路过,不如先过来看看。”
“你来的是早,晚一点儿我就回江公馆那边,不过知道我跟人打架了,你还空手来看望我?”
“贫不贫?车里全是礼品,不过不是给你的,是一早备下准备来看暖暖姑娘的,你这算借了她的光。”
说着话,杜韵仪在屋檐下站住脚,侧身浅笑交代台阶下的黑衣男人。
“让人把东西拿进来吧,省得他要挑我理了。”
“嗯。”
季凉漆黑的眼眸看了眼江四爷,回身去招呼院门口的守卫拿东西。
江四爷似是而非笑了一声,抬手揽住姰暖,请杜韵仪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