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戬军靴轻磕,站了军姿,深邃冷沉的视线往江四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同江丰点头示意,便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前厅。
庭院外很快传来汽车驶离的车轮碾压声。
江四爷最先出声,他偏头看姰暖,“走吧,上楼。”
姰暖轻嗯一声,搀扶着他往楼上走。
江大帅沉着脸剜了他一眼,也没再说教,只转头叮嘱江丰回屋歇息,便自顾去了餐厅用膳。
姰暖陪江四爷回到卧房,将人扶坐到床上,扭头叮嘱柏溪去端些汤水和宵夜上来。
江四爷这样,她铁定是没法放着他不管,自顾下楼去用膳了。
等柏溪离开,姰暖便忙活着伺候男人宽衣解带,还叹息着问他。
“四爷可服了解酒药?”
江四爷配合着抬胳膊抬头,懒洋洋‘嗯’了一声。
姰暖掀睫瞪他一眼,感觉自己像是在伺候‘大爷’。
“胃里难不难受?一会儿饮些热汤,可以缓解。”
“嗯。”
“是不是去了薛府老爷的寿宴?跟谁喝,会喝成这样。”
江四爷醉意氤氲的漆黑瞳眸噙着丝笑,嘴里答非所问。
“宾主皆欢,是场好宴。”
姰暖又气又笑,又弯腰替他脱下军靴,扶住他臂弯哄他起身。
“好了,快进去沐浴解解乏,酒气很重,熏死人了~”
江四爷也听话,随着她搀扶的力道站起身,就那么赤着足乖乖走进了盥洗室,还不要姰暖跟着,直接关了门。
姰暖被关在门外,好笑地摇了摇头。
柏溪很快将宵夜送进来,还有一盅清炖菌菇山鸡汤。
姰暖坐在外室间沙发上用膳,江四爷赤着上身只穿条亵裤,浑身水渍的走出来。
他头上还顶着巾帕,看脸色和神情像是已经清醒几分。
姰暖盛了碗汤给他,他一手接过,一口气饮尽了,撂下碗,挨在她身边落坐。
视线在桌上三碟小菜间一掠而过,江四爷抽下头上顶着的巾帕,嗓音清冽。
“这么晚才用膳。”
姰暖嗯了一声,一边细嚼慢咽,一边不紧不慢地跟他讲述了今日家里发生的事。
江四爷静默听着,背倚进沙发,修长的腿轻搭,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指腹轻抚眉梢。
听说儿子被吓哭,还闹腾了许久,男人端隽眉宇才微微一蹙。
“吓得厉害?姰恪呢,叫他来给看看。”
姰暖摇摇头,“应该没什么事,哥哥和宋大夫一起跟着军医院的人,送二姨太去了那边,之后就没回来。”
“明日等他来了,再叫他给阔阔瞧瞧。”
江四爷沉着脸站起身,一言不发回房去。
过了一会儿,他穿了身儿烟青色长袖长裤的天丝睡裳。
“你先用膳,爷去看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