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受命在私馆这边主持大局。
她端了剥好的红皮鸡蛋,给姰暖吃,还说吉利话。
“夫人能吃几个吃几个,预兆好,以后早生贵子,日子红红火火,团团圆圆。”
姰暖不懂,听她的吃了,连吃了三个,直噎得想打嗝。
柏溪连忙给她端茶。
半盏茶下肚,窗外就亮起噼里啪啦的烟火,爆竹声震耳欲聋。
荣妈急声说,“来了!盖头呢?快给夫人盖上。”
姰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眼前就只剩一片红。
荣妈叮嘱她,“既随古礼,进洞房前,切不可开口说话。”
姰暖默默坐着,无声点头。
听见她又喊柏溪,“姰大夫呢?喜伞快给他,一会儿出门要用。”
淮北的婚俗,出嫁新娘不能开口讲话,出门时还都要撑把红伞避煞。
柏溪依言去找姰恪。
姰恪就立在二楼楼梯口,看着被众人拥簇的江四爷,畅通无阻地闯进来。
他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外头这些大兵,全部不中用。
他们主子爷大喜,别指望他们帮着拦门,不跟着进来一起抢新娘子都不错了。
江四爷被众星捧月着拥上楼梯,三步两步到姰恪跟前。
见他挡在中间儿不动弹,杜审嗤得笑了。
“干什么?都是自家人,还挡?不赶紧叫新娘子接回去洞房?你这做舅舅的,太不心疼外甥了。”
身后众人哄堂大笑,跟着吆喝起来。
“这是假把式,螳臂当车,能挡住谁?”
一个人当然挡不住这么多人的。
不过姰恪还是不甘心这么轻易退步,他立在台阶上温润一笑,与江四爷说。
“我不挡,好歹意思一下,毕竟你接走的可是我亲妹子,这样,你不叫我满意,这喜伞我不撑啊。”
江四爷心情不错,瑞凤眸噙笑睨着他。
“没你这亲还不成了?赶紧起开,不让人请你了,省得你没脸。”
姰恪咂咂嘴,“过分了,也没让你怎么着,就跟暖暖一样,日后见了叫声哥就成,你先叫一声,我一准儿答应,媳妇儿就给你接走了。”
众人又大声笑起来。
杜审最是幸灾乐祸,挤眉弄眼儿揶揄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闹腾。”
他笑呵呵的,在旁边撺掇江四爷,“这声哥该叫的,长幼有序,辈分没错。”
旁边人也跟着起哄。
江四爷哪儿那么容易被人下面子?
他似笑非笑的,踩上台阶,亲自替姰恪掸了掸肩头褶皱,慢条斯理说。
“铺子都给你挑好了,日子也看了,医馆你是不是不想要了?那不用勉强,送礼还是能送出去的…”
“你别闹!”姰恪顿时跳脚,“开玩笑归开玩笑,你这么不上套,可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