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微波粼粼的皮拉什河上,河面上映着船只的倒影,星星在天上快活的眨着眼睛,看着人世间这一出出惨剧。
战争是一种不讲道理、不讲正义、不讲廉耻,只要考虑胜负的残忍游戏。人类从远古的猿猴时代就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现在依然如此,未来也会如此。
就像刚刚死去的阿瓦,他只是一名想混口饭吃的维基亚农民家孩子,但因为拿上了刀枪,就稀里糊涂的永远躺在了冰冷的城墙上。
“快!快!快!”
提斯摩城墙下,贝斯图尔急切的催促道,压抑的嗓音如同磨过的利刃。
数十名雪原士兵将攻城梯用力抬起,挂靠在城墙上,白日里需要几十条人命才能靠近城墙的攻城梯,此时却轻而易举的伏在了城墙上。
数十名雪原重甲步兵纷纷沿着攻城梯攀爬而上,紧张与兴奋交织在一起,令他们覆面盔下的喘息声听起来有些粗重。
随着步兵的攀爬,粗略赶工的粗糙榫卯和铁钉承受不住数位重甲步兵的重量,攻城梯不断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领头的奥拉夫忙让后面的重甲步兵慢一些,拉开些间距,生怕因为踩塌了梯子而让夜袭功亏一篑。
不到片刻功夫,奥拉夫领着两位雪原重甲步兵率先登上城墙,三人顾不得惊喜,立即从随身腰囊里掏出数条绳索,打了个死结系在女墙上,将绳索的另一端丢下城墙。
身披皮甲的乞颜游击射手急忙围了过去,阿勒斤赤骑兵阿儿班昂沁第一个带头,双手用力抓住绳索,脚踩城墙缝隙,在黑暗中犹如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向上爬去。
天空中的月亮,隐藏在影影绰绰的云彩里,像京剧里的狰狞脸谱,映衬着整座城镇忽明忽暗。
由十四名提斯摩轻步兵组成的巡逻队正在巡视城墙,他们刚从港口返回,疲惫和埋怨充斥在这些平民士兵的内心。
贵族们即将逃离的消息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他们亲眼目睹了这群贵族是如何骄奢又淫逸,富有且懦弱。
而明日他们将带着自己的金银财宝离开这座城镇,留下他们这群士兵和平民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正当此时,巡逻领队陡然间发现前面的火盆旁,隐隐约约聚集着几名士兵,他没有多想,还以为出现了逃兵,大声呵问道:
“什么人?!”
“大晚上聚在这里,是想挨鞭子么!?”
昂沁刚登上城墙,攀爬而上的双臂隐隐有些发酸,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满是异国腔调的呵斥。
他毫不犹豫张弓搭箭,身体微微前弓,天上的月亮此时正好从云层中露出,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城墙,昂沁觑得时机,撒手一放,箭矢如流星一般电射而出!
“咄!”
不愧是猎人出身的昂沁,好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又一箭正中面门。
只听提斯摩巡逻领队捂脸一声惨叫栽下城墙,身体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声息。
奥拉夫虎吼一声,仗着自己身穿双层铁甲,拎着两把单手战斧一马当先冲入巡逻队中。
三名提斯摩轻步兵眼见敌人人如此托大,怒吼着上前持剑围攻。
锋利的维基亚长剑猛然挥舞,重重斩在奥拉夫的铁甲上,带出一溜火星。
提斯摩轻步兵绝望的看着连半步都没后退的奥拉夫,仿佛自己刚刚那一剑劈在了伊和海日罕山上的巨岩,绽裂的虎口让他根本无法抬起刀枪,只能眼看着敌人的战斧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
奥拉夫的战斧交错横扫而出,斧首砸向提斯摩轻步兵带着头盔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