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亮起烛火,少女解开衣衫,褪至腰间,将汗巾打湿擦拭后背。
后腰皮肉被重新翻起的剧痛让她汗渍涔涔,透过桌上的铜镜,隐约能看见她后肩下方还有一条口子。
若是被娘亲看见她身上的伤,怕是会心疼得落泪吧?
爹爹更是会亲手将那贼人千刀万剐,把伤痛千倍万倍还回来。
爹,娘,奴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
不争气的泪水又自眼眶翻涌而出,她今日竟好似已经将今生所有的泪水都哭尽一般。
宋宛辛越发哭得不能自已,顾不得晚风扑了肩,她浑身冰凉,将头埋在臂弯里放声大哭。
桌上油灯火苗忽的一晃,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
“谁?”
宋宛辛轻喘,抓起衣服遮住自己,回头看向门口。
“将军?”
裴宴临仅着里衣,披着一件外袍,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
他冷眉锐目,眼神从宋宛辛身上闪过未作停留,继续瞧着房内的桌柜。
“有药吗?”
宋宛辛见他目光澄澈,像是山间清澈见底的泉水,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上药。
“在桌上,奴的包袱里。”
“你出门还带着药?”
走廊外吹进来一股冷风,宋宛辛缩了缩肩膀。
“奴偶尔上山采药,也会做一点药膏。”
裴宴临皱眉,将门带上,走到桌前。
宋宛辛静静地瞧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再说话。
沉木的味道越来越浓,她定定心神,将衣衫褪下。
下一刻,一个粗糙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
他指尖温热,药膏却清凉,引起少女身体轻颤。
宋宛辛刚哭过,周身肌肤微微泛粉,看上去娇娇柔柔,甚是可怜。
裴宴临见她双眼红肿,也不出声安慰,只将她后背伤口一个个擦净,抹上药膏。
手虽粗糙,动作却温柔。
这场面过于亲昵,两人眼神都有些不自在,只有少年的手在油灯的映照下缓缓动着。
夜近丑时,只有房中的一点余光忽明忽暗,察觉到身后人站起来,宋宛辛将衣衫拉过肩头,转过身看他。
“将军大恩,小辛无以为报。”
裴宴临径直走向房门,下摆被风吹起。
“非要报的话,哭的时候小声些吧。”
少女愣神片刻,复而低头莞尔。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窗前,随着关门声响起,天地又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