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倒真的颇为好奇,想要知晓李侧妃究竟在想些什么。
后院有几个人想让王妃诞下嫡子?
搁姜韵身上,她也是不想的,尤其在她有孕的情况下。
李侧妃冒然出手,受益的只会是后院所有的人,唯独会叫殿下不喜的,也只有李侧妃罢了。
至于她自己?
姜韵轻轻地敛眸,眼角似因不安而泛起红。
她不过是无意有了身孕罢了,多无辜,甚至还为此自责不安。
任是何人,又能再多要求她些什么呢?
刘福被付煜留下来,轻声催道:“姜主子,奴才扶着您过去吧。”
姜韵轻咬唇瓣,最终垂下了头,轻声道:
“麻烦你了。”
她话音间皆低落下去,和往日的温和软语截然不同。
叫几乎日日和她相处的刘福也心生了一抹不忍。
这情分,皆是相处出来的。
朝日相伴近半年,姜韵又素来待人处处温和,谁见了她,会不喜欢?
刘福低了低头,小声安慰了句:
“您有孕是大喜的事,谁都纠不出错的。”
即使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莫非还能怪到姜韵身上?
世间寻不到这样的道理。
刘福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他是前院的人,姜韵这次回来后,基本就相当于进了后院。
他对后院主子,不该有任何偏倚。
姜韵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她对刘福只感激地抿唇笑了下。
姜韵一踏进正院,就感觉到院内凝重的气氛,她心下忽地一突。
她和刘福皆转头看向偏房的方向,那处时不时传来一声痛呼,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哭声。
姜韵朝一旁避过身子。
正院中婢女来回匆匆跑过,手中端着一盆盆热水不断往偏房中送去。
越靠近偏房,姜韵越闻得清晰一阵血腥味。
难闻得叫人心生作呕。
姜韵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攥紧了刘福的手臂,只觉胃中和心中一阵翻涌。
她强行忍着,可脸色却是说不出的难看。
许是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如今有孕,是以,王妃每一声惨叫都深深印在她心中,叫她两条腿无力地发软。
姜韵掐紧手心,想叫自己保持清醒,却是徒劳。
忽地,有婢女端着血水从她身边路过时,一阵刺鼻粘稠的血腥味直钻鼻孔,姜韵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下一刻,她倏地捂住唇,眸中被逼出泪意。
就似回程途中,晕车一般,连连想要作呕。
可姜韵心中知晓,如今的情况,要紧的是王妃,她最好安静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