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怔了几秒,如实说了前一段发生的事。
“我妈应该是正当防卫,过几天肯定会出来。”
崔紫雯肯定地说道。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问母亲的状况?可能是为人母的缘故,也可能是残存的血脉亲情,但要说有多牵肠挂肚,倒也不是。
崔忠义捏了捏眉心,继续搬卸起货物来。
“崔先生,好久不见。”
一道熟悉的女中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崔忠义擦了把头上的汗,抬头一看,像是做梦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随家父家母定居国外了吗?”
崔忠义看着眼角丛生了细密鱼尾纹的姚艳艳,有种时空重叠感。
“这里是我的根,叶落归根,想必崔先生不难理解吧。”
姚艳艳淡淡说着,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既然这么有缘,崔先生,不如晚上小酌一番?”
姚艳艳看着除了轮廓未改,浑身上下都遍布沧桑的崔忠义,难言心头的痛。
这么多年,她无论身在哪里,也没有彻底走出来。
家父说,都是钱多惹的祸,如果没有钱,哪还有心情想这些儿女情长,早为了养一张嘴去工地搬砖了。
家父说的没有错,可姚艳艳认为自己走不出来也没有错。
”谢谢,我今天不去了,家里还有事,改天我请你。”
崔忠义垂着头,不敢看姚艳艳失望的神色。
“是为了照顾简贞吧,听说她精神失常了,也好,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姚艳艳的声音不辨悲喜,她平平淡淡说着。
崔忠义没有解释,卸完最后一件货物,他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一阵巨痛袭来,崔忠义身子摇晃了几摇晃,咚的一声倒在了码头平台上。
姚艳艳一怔,迅速朝崔忠义的方向奔去!
——
崇德医院。
医生的神情用冰霜形容都不为过。
他盯着匆匆赶来的江耀武,崔紫雯,在确认他们是崔忠义的女儿女婿后,声音里怒气的成分盖过了一切。
“病人是肝癌晚期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让病人干这么重的体力活?病人剩下的日子本就不多了,你们作为儿女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