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妈妈不会再有爱了。。。不会再有人爱了。。。”
“你还有我啊,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也哭得不成样子,泪流满面,声音在颤抖。
一只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背,给我传递力量。
无奈之下,我又欠了韩枫一笔。
韩枫赶来医院,二话不说,替田晓丽付了洗胃的医疗费。我们娘俩抱团痛哭的惨状,看在了他眼里。
在田晓丽送进抢救室时,韩枫在走廊上紧紧地抱着我,嘴里一直说着:有哥在,不会有事的,别怕。。。。。
田晓丽哭干眼泪,哭肿黑眼圈之后,她拉着韩枫的手,嘶哑地说:
“我不配当妈妈,以后欣欣交给你了。”
韩枫重重点头,“您放心,欣欣有我。”
田晓丽凭什么把我托付给别人?别人又凭什么接受田晓丽的托付?只因为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可以随便托付吗?
看田晓丽情绪不稳定,我没和她较劲,柔声低语地安慰她。
“妈妈,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爱你的人,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切都不晚。”
我尽量引导她往好的方面去想,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可以再有轻生的念头。我知道田晓丽心里仍然爱着童国军,连人生最后一刻,还打扮成童国军最喜欢的样子。
赌瘾使田晓丽迷失了心智,选择离婚获取赌资,她其实是后悔了。
知母莫若女,我是看着她一步一步将婚姻推向了悬崖。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靠自己从困境中走出来,努力去开创美好的生活。
婚姻的失败也不能归结于一方,童国军婚内出轨,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他也是将幸福的家庭推入悬崖的罪魁祸首。
哄好田晓丽,我拉着韩枫出了病房,并排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我无奈地双手揉脸,话在掌心里说出:“哥,我妈妈刚才是情绪不稳定,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韩枫一手搂着我的肩膀,说:“欣欣,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阿姨的话一定另有原因。是你太年轻,明白吗?”
韩枫比我大九岁,他的话让我时刻警惕着田晓丽,防止她再走绝路。
出院后,我以为田晓丽会和我相依为命,好好生活。如韩枫所言,是我太年轻,被田晓丽伪装的表面给欺骗了,趁我松懈警惕,田晓丽悄悄弃我而去了。
留纸一张,逃出去躲债了。
我理解田晓丽的难处,天底下没有哪个做妈妈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田晓丽是走投无路,自身难保了。她不想连累我,才会把我托付给韩枫,她是看韩枫为人正直,值得信任。
理解归理解,可我一个人待在出租屋,没有妈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没有妈妈,这个出租屋就不是家了,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才十七岁啊,我没有那么坚强,我需要妈妈,需要温暖的家。
田晓丽留给我的那张纸,被泪水一滴一滴地浸湿了,她写的字逐渐浸化开,慢慢变得朦胧不清。
她一个人会逃去哪里?
田晓丽生在用粮票的年代,做姑娘家没吃过一点苦头,在家好吃好用,是外公的心肝宝贝。她成年后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木材单位,那是她唯一一次参加工作。
逃出去能做什么呢?她会做什么呢?
嫁给童国军后,她一直在家做全职太太,早就与社会脱节,丧失了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