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物马车排在长龙的尾部,边走边卷起细小的尘土,车轱辘在平坦的大道上辗出一道又一道新痕迹。
顷城街道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隆重盛大的场面了,长龙所到之处,两道居民纷纷从窗户探出脑袋,路上集聚着看热闹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有追着队伍跑小孩,和跟着有喜糖的花轿一般有诱*惑力,直到队伍走出了顷城郊外才甩掉了一小节多余的尾巴。
可刚出城门不久,就遇到一个长相年轻身材魁梧的男子,貂皮袍子因为气温逐渐升高系于腰间,露出精致的略显单薄的衣着。
他单手拖抱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岁的小娘子——男子身后跟着三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一人牵着一匹马,一人牵着一批驮着历练必需品的骆驼,一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被抱着的小娘子。
在知情*人眼中,这种场面还是很熟悉的,只要时常在顷城城内走动的人,都知道来者的身份;在不知情*人眼中,这种场面却相当诡异,无疑好比碰到了本地人,上前打个友好的招呼,却发现他是刚进城的异域人士。
千六郎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因为他和这身材魁梧的男子关系最好,他出声也没人觉得突兀:“毅表弟,你准备在这等来大部队的会合吗?算的还真准时。”
但看身材,简毅的确胜过在场的所有人,连古储都能被比下去;可他的面相的确太过年轻,而且一眼看去,就觉得他是个温柔似水的人(表以为温柔似水只能熊女子);因为他的眉眼、嘴角都时刻隐含淡淡的柔情,又很容易让人捕捉到,所以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柔似水。
简毅笑:“不这么着,怎么博六表哥一笑。”
千六郎闻言,面色略微扭曲:“这话对着你家肖歌说就好,这么百无禁忌的,肖歌能不时常跟你玩失踪?”
千六郎明显就是这一大群人中的知情者。
他说一大早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因为忙忙碌碌一直没来得急细想,却原来是简毅!
看来他家肖歌又跟他玩失踪了,他才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迟到。
这事父亲肯定知情!
父亲知情不报,大约是想为简毅争取最后的机会,而简毅也很能抓住最后的机会,因为一旦队伍走出郊外,就很难最终到队伍的行踪。
看来这届历练对父亲来说的确很重要!
简毅的迟到行为若搁在上一届历练,父亲早就从历练名单上剔除他的名字了,哪由得他笑得这般潇洒的出现。
千六郎身边的千三郎往前走两步,皱着眉道:“简毅,你是来历练的,不是去郊游!”
简毅不明所以,瞟了一眼身后的骆驼和马匹:“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准备得这么齐全!”
千三郎有些头疼,不过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重点,问出了众人的心中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肖歌也是你历练齐全的准备之一?”
简毅好孩子模样的解答了他的疑惑:“原本没那个意思,因为我根本不准备上历练的战场的,只是这丫头硬逼着我来,我只好把她一起捎上!”
千三郎由头疼转换成牙疼了,不由得看向简毅怀里的肖歌:“肖歌,你也由着他胡闹!”
仿佛嫌场面不够乱似得,简毅笑嘻嘻地要肖歌帮他平反,说千三郎消遣他把她当成历练的准备云云。
肖歌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笑着对千三郎道:“三哥,我肖家也争取到这一届历练的一个名额,现在这个名额已经被我占了。”
众人还没从迅速的转变中回过神来,简毅就“哇”地一声叫了出来:“肖歌,你又耍我,你原本就想离开这里,如果我没来郊外等着历练队伍,你又要弃我而去是不是?”
面对简毅,肖歌笑靥如花的颜容顷刻间就变了个样,她冷冰冰道:“闭嘴,我肖家有没有争取这届历练名额,你会不知道?”
简毅面上的委屈顿地一扫而空,见千三郎牵来一匹马,立马目标性的转移话题:“三表哥,我和肖歌一批马就成,一匹马就成!”
肖歌斜眼看着简毅,似笑非笑道:“非要跟我一匹马,你就请千姨把你塞回肚子里重塑,再长成和我这般大小的个子,我就勉强邀你共骑!”
简毅摸着后脑勺,笑道:“我是没任何意见,可你确定我长成你这般个子,你还看得上我?”
这样的调笑场面也是熟悉他们俩司空见惯的。
可有见惯这样场面的,也有第一次见的。
杨四就两眼迷茫的看着肖歌,脑袋偏向一旁离他最近的苏浅:“那么小的个一个孩子,名字能呆在上历练名单?”
苏浅目不斜视道:“肖歌年纪不小了,指不定比那简毅还大。”
杨四听罢,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