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此事本官面圣的时候,会如实禀奏圣上,治你一个恣意妄行,怠慢士人之罪。
到时候扒下你的锦衣百户服,逐出北镇抚司的大门。
到那时候,才是你真正的下场。”
袁崇焕的话里没有一句骂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孙麻子勃然大怒,却是不信邪。
心想,你就是一个三品巡抚,管着你的辽东镇。
咱锦衣卫天子亲军也不归你管,你能拿我怎么样,咱们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也许以后廷杖抄家的时候可能见着。
不是看在王兄弟的面上,看大爷理你不理,这会儿还当上大爷的上峰,蹬鼻子上脸了。
他正想掀桌子不伺候了,却被一旁的王德顺紧紧握住了手腕,一时间发力不得。
王德顺低声耳语。
“孙老哥,你是昏了头不曾。
那宋氏兄弟,你轻慢就轻慢了。
我想陛下也许就是看中了,宋应星会一些百工之技。
末微本事,只能当个弄臣,一时怠慢,还不回有什么大事。
这袁大人可大大的不同,陛下倚之干城的重臣,平定辽事第一人。
你一个皇帝的家奴鹰犬,也敢给他甩脸子?
得罪袁大人狠了,怕不是穿小鞋那么简单。
听说这个袁大人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主,真捅到到皇帝那里。
皇上也许当成小事,笑笑也就罢了。
可咱指挥使骆大人和指挥同知大人田大人,可不会这么想啊。”
话说到这份上,木头人也被点醒了。
孙麻子一下子就想到了田尔耕那经常笑得灿烂的胖脸,和他的得力手下指挥佥事许显纯。
两人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那诏狱里冤死的可不止是,外面那些当官的。
想到这里,孙麻子知道厉害了。
来驿站的路上,喝进去驱寒的三两白酒,一下子随着冷汗彻底排出体外。
他这才彻底清醒了。
心想,自己要是没有王德顺王兄弟的提醒,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唉,以后一定要改掉这话多话稠的毛病。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自己还不是大丈夫。
孙麻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袁崇焕就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