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松了口气。
之后的会谈确实不好让外人在场。
于是他脸上的笑意都温醇许多,道:“好,那咱家就让人带着陈校尉一起回薛贵妃娘娘的行宫去;可汗,就请您随着我一去御花园,贵客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观一和契苾力分别,约定了之后的相见和喝酒。
陈观一从这里离开。
他没有回头,脸上的神色平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如同此刻天上的星空一般宁静,但是心中却又升腾起剧烈的情绪,他想要去见麒麟,他要知道此刻麒麟的状态。
陈观一微微抬眸——
金吾卫啊。
只是陈观一没有想到,自己在回去的时候,竟然又碰到了那位司礼太监,司礼太监也讶异于陈观一,笑着道:“我是来催催我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怎么带路带着这样慢,没有想到,还可以遇到陈校尉。”
“原来陈校尉认识那位铁勒的可汗。”
“既然他已经带着可汗去了御花园,那么我就不去催了,催来催去,倒是显得我陈国大国,没有器量了,你便是去吧,陈校尉由我来带回去。”
他对那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声,笑了笑,提着灯笼带着陈观一往行宫走去,陈观一心神安静,继续推演麒麟宫的阵法,但是陈观一此刻学会的《皇极经世书》和《四象封灵阵》,只能处理【定式】。
这一变,就有些捉襟见肘。
又担心自己冲动推演,反而引来不好的影响。
所以倒是安静许多,司礼太监提着灯笼,放缓了脚步,他轻声道:
“陈校尉,我有一句话,或许不中听,可思来想去,还是得要和你说一说,本来是打算待会儿送你们出宫的时候说,而今有这样的机会,就只是咱们两个人,就多嘴了。”
陈观一道:“大人请讲。”
司礼太监沉默了下,道:“那位宇文烈将军,或许还会对校尉你不满,会有敌意,若是他们的太子或者皇子邀请您赴宴之类,务必要慎重,虽然是这天下有数的贵人,但是能不去,就不去吧。”
“我说一声胆大妄为,大逆不道的话,天下可还没平定呢。”
“您对于咱们陈国来说,是少年英雄,可对于应国来说,就是要被尽早铲除的眼中钉啊,这么些年来,死在别国暗算下的少年英才从来不是少数。”
“应国对咱们陈国做过,咱们陈国,估计也不曾对应国手软。”
司礼太监迟疑了下,左右看了看,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担心这个少年人太过于少年意气,一点也不服输,拿出了例子,轻声道:
“别的不说。”
“十几年前太平公,不就是一次大祭的时候而死的吗?有人说太平公的去世,和应国也有关系,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太平公之死,得到最大利益的,不正是突厥和应国。”
“那时候的宇文烈还只是个小将,和岳鹏武岳帅同岁。”
“他被太平公一枪扫得差点吐血。”
“咱们太平公的赫赫盛名,是讨伐西南,平定外域,对抗应国,三年斩宇文世家三大名将而成就的啊,这样的顶尖名将,却在鼎盛之年忽然暴毙横死,我实在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他国的身影。”
司礼太监缄默,叹了口气,道:“至于为何我如此觉得。”
“当年的天下第五神将。”
“正是太平公。”!!!
陈观一心底泛起涟漪,他道:“……我会记牢的,有劳大人了。”
“不过,我姑姑和叔祖父,可不会让他对我出手。”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恰好到处的,矜贵和谦虚混合的笑意:“我虽然不不如太平公远甚,但是我薛家天下豪族,我也习武十年,弓马娴熟,宇文烈虽然强,可也不敢在我大陈对我如此!”
“我薛家,可不会看着!”
“虽然如此,还是多谢大人。”
司礼太监笑眯眯道:“咱家?咱家刚刚说什么来着?”
少年人从怀里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