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嘉少盯着他,语调虽轻却句句藏针,面带笑容眼中却无丝毫笑意:
&ldo;我不高兴你把武惟扬当傻子似的吊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要真这么蠢我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这些年他把你当宝,你把他当什么?去年我们在国外谈生意,白皮鬼在合同里设陷阱,累了大半个月才把生意谈好,他歇都没歇直接搭夜机回来就为了参加你的婚礼。段晓渝,你自己问问,你何德何能?&rdo;
其时附近流水潺潺,芭蕉树下绿盖如茵,端的是好风景好天气,但段晓渝却面色苍白,有种被曝晒在烈日下拷问良心的晕眩感。
他嘴唇微微抖动,想分辩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势利,但一时间象失了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过嘉少也没兴趣听他说什么,端起杯子吹了吹茶叶,神情淡漠地道:&ldo;这样吧,你先让他高兴,再来问我高不高兴。&rdo;
第9章
显然这场谈话严重地影响了段晓渝的心情,晚上的饯行宴上,他有些喝多了。
去卫生间吐的时候武惟扬放心不下也借故跟了过去,一边替他抹背一边埋怨:&ldo;说了叫你不要白酒啤酒混着喝,你看。&rdo;
段晓渝软软地摇摇手表示没事,但转过来时苍白的脸色看着却着实不象是没事的样子。武惟扬注目打量他一会儿,忍不住问道:&ldo;下午嘉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rdo;
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问过一遍,但段晓渝给他的答案是&lso;没说什么,就随便说了说现今这个形势&rso;,这种敷衍的答案当然不能取信于武惟扬:嘉少把他支开就为了跟段晓渝畅谈天下大势?!
趁着这会儿段晓渝有了酒意他想把他的实话诓出来,但段晓渝不上当,只微微笑着晃了下脑袋,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避而不谈。
&ldo;哥,走,我们回去继续喝。&rdo;
武惟扬猜度嘉少可能是拒绝帮忙所以段晓渝心情不好,只得放弃地叹一口气,一边护着他回包厢一边暗忖替他再寻个门路。
包厢里很热闹,男男女女坐了一大桌,不用说都是嘉少在这边的狐朋狗友。&ldo;尿遁的两个回来了,罚!罚!罚!&rdo;起哄着灌他们酒。
闹了一阵大家都有些喝嗨了,也就抛弃了平时道貌岸然的假面具,变得放荡起来。
陆陆续续有人笑着表示自己已不胜酒力,然后搂抱着身边的男伴女伴有的甚至还是一拖二上了楼上的客房。如果是以前,武惟扬自然也会毫不忸怩地带一个看得上的去开房,但现在段晓渝在这里,他眼里哪还看得下别的人。
&ldo;晓渝,喝得差不多~~就行了~~&rdo;
武惟扬勉强劝阻着,舌头有些不利索。段晓渝惺忪地给了他一个眼波,倒是没坚持再喝,只是唔了一声,仿佛觉得头很重似的,慢慢慢慢地就耷拉到了桌子上,象是准备就这样睡觉了。
&ldo;嗳,别在这儿睡……&rdo;
旁边嘉少还在自斟自饮慢慢喝着,因为谁也不敢勉强他喝酒,所以他倒是桌子上最清醒的一个,此刻闻言便轻轻笑了一下。
嘉少放下酒杯,懒洋洋地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伸长手臂递到武惟扬眼前。
武惟扬再有酒意也不至于醉到眼睛昏花的地步,所以他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张房卡。他酒仿佛醒了一点,有些惊愕地去看嘉少,后者则对他似有若无地一笑,眼波往段晓渝身上一瞟:&ldo;去楼上睡……&rdo;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又宽又软的大床铺着雪白的床单,把段晓渝往上面一放,武惟扬大力地呼
出一口气。
他没有马上直起身,而是低头笑看了段晓渝一眼。本来只是单纯地瞧他睡相而已,可身下这情景:雪白床单配着身下人乌黑的头发和水润润的嘴唇,看上去就象一道色泽鲜明的大餐,分外引人食欲。
武惟扬忽然觉得自己又饿了,不但饿,还热。
明明是凉慡的空调房,但武惟扬手掌心还是冒出些汗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底下那人,两只手渐渐变成撑在段晓渝身体两侧的姿势。这情形多么象十年前那一晚的重演‐‐
关于那一晚,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武惟扬有时也会怅惘地想,如果那晚他能大胆一点、自私一点,说不定他和段晓渝就是另外一段故事,虽然不知故事结局到底是好是坏,但至少不会象现在这样一胶着就胶着了十年。
此刻上天又把他失去的机会再度放到了他面前,是选择继续当君子然后在悔恨中度过余生还是顺从本心牢牢把握住?武惟扬心情复杂地凝视着段晓渝,在两者之间挣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