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我去救她,人本来都已经快昏过去了。但你猜怎么着?我刚把她带出来,她便抓着我说——快去找墨林院的账本!我说苏无羡,你到底从哪儿寻来了这么个忠心耿耿爱财如命的女掌柜?”
江羿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忍俊不禁,苏无羡则一脸黑线。是自己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么?生死关头还想着工作。
他望着里面的人影,凹凸有致曲线倒映在纱幔上,无法想象那样的躯体会遍体鳞伤。忽然想起了那日将苏家产业交给她时她那股兴奋劲,苏无羡摇了摇头,心里生出了不少亏欠与悔意。
入夜,东跨院逐渐恢复宁静。江羿已经被打发回家,苏无羡自己则辗转难眠,心烦气闷地拉开屋门吹风。
酷夏的夜里空气黏腻,他叹了口气,踏着院墙轻盈一跃,跳上了屋顶,几步回到东跨院。
今晚窦清欢的屋内只留了盏小灯。可那灯光却极不稳定,忽明忽暗。苏无羡暗暗生疑,悄悄下来掀开了窗户一角,只见里面的小姑娘正提着灯从床边走向桌前。
他特意交代做的寝衣此刻正穿在她身上,用的是南边新制的轻薄绸料,上身清凉。
为数不多的几次意外中,苏无羡已经见识过她的身材曲线,他虽也读过书,但遇上女人就颇为词穷,用柳双儿的话说就是“细枝结硕果”。平日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自然看不出多少,可现在只挂了贴身的布料,哪怕是他这样的人,也看得有些气血喷张。
窦清欢的小脸已经恢复了血色,五官在灯影间更显精巧。此刻她正聚精会神地提笔写写画画,眉头时而微蹙,抿起的唇瓣颜色嫣然。
苏无羡动作极轻地推开门走到她身后,俯下身子去瞧,不想她寥寥几笔下都是苏家几件铺子的位置、账目情况。他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从她头顶伸了手抽走了笔,撂在一旁。
“明日就好生休养,先不要管这些事了。”
窦清欢一惊,猛地起身,不料直接撞上男人瘦削锋利的下巴。她捂住头顶连连后退,终于看清了来人,欲哭无泪。
“苏无羡,我迟早要被你撞成脑震荡!”
苏无羡听着她恶人先告状不免气不打一处来,强忍住自己的疼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细腰,接着身形一转便将她腾空抱起。
怀里登时闯进一片温热,他呼吸一窒,忽然有些后悔,于是急匆匆地往床边走去。
他把人丢在了柔软的床上。不等窦清欢重新翻身起来,他便伸出两只大手摁住了她的肩。苏无羡在床沿坐下,一副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
“安心躺着,”他阴险笑道,“不然就罢了你的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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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清欢吓得浑身一激灵,打工人的恐惧浮现在心头。
她条件反射地想来一句“老板我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但眼前的这个老板眉眼温润,气定神闲,唇角分明抿着未曾藏好的笑意,按在她肩头的掌心干燥温暖,显然控制了力道。
窦清欢迷惑起来,忽然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种老板,是不是可以用些新方法来对付?
她乖乖躺好,换上无辜可怜的表情。待苏无羡渐渐撤开手,她便大着胆子抬起小臂,奈何活动范围有限,很快又落了下去,直直落在他的大腿上。
窦清欢手一滑,赶忙随手抓住了个什么,刚刚酝酿的情绪一时全都乱掉。
苏无羡看着自己□□的粉拳,心跳骤停,自小听了千次万次的的“男女授受不亲”在脑海里轰炸。
她只是抓到了他最贴身的衣服而已,离自己的命脉还有点距离,他闭上眼反复运纳气息,甚至忘了将她推开。
这时听见一个软糯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贴上他的耳垂:
“苏将军,是清欢的错,清欢只是想为苏府多出份力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苏无羡后背僵直,缓缓睁了眼转头,见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借力坐了起来。一只手仍然绕着他腰间的布料,另一只雪白的小臂则搭上了他的肩。她声线里的柔弱显然不那么熟练,但动作却扰乱了他刚刚平复下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