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双舒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老嬷嬷指不定就是跟着雍王伺候的老人,只是这样的一个老嬷嬷雍王要多少有多少。想来不会太过在意她的死活罢?毕竟她要是回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不好了。“你显然就是瞎扯淡,雍王怎么可能会擅自离开封地?你这可是污蔑亲王的大不敬之罪,还冒充自宫中出身的嬷嬷,好得很啊!”卫双舒此话一出,她身侧的秋槿都诧异了一下,姑娘怎么如此笃定雍王定然不会离开封地?老嬷嬷气得老脸发黑,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承认雍王必然会来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承认了就是雍王擅自离开封地,是要被文武百官少女今日着了烟粉色海棠裙,本就娇俏的女子更显娇柔之态,原本苍白的面色稍稍用脂粉掩饰了一下,带上笑意,可谓是绝代佳人。纵是跟着卫双舒这么些年的秋槿都忍不住为着一笑晃神片刻,她家姑娘若不是体弱多病想必出落得更娇艳动人。“看罢,你就是穷疯了,想借着贵人的名头骗些银钱花,也不看看那是谁,那可是手握重兵的雍王殿下,你当真是不要脸。”卫双舒见她不说话便继续开口刺激她,她倒要看看这位嬷嬷,究竟知道多少秘密,或许还能给她个意外之喜?“雍王府的管家来江南同孙老爷谈事情,等同殿下亲临!你且等着瞧!”老嬷嬷也是无意中听来的,她也不知着孙老爷是个什么来历,只知道殿下很重视他们之间的合作,最近情况不对所以过来看看。卫双舒可不管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只知道着个孙老爷,到底是她家手底下名号姓孙的掌柜呢?还是前些天查到山匪里的孙头子?无论是哪个,对卫双舒而言都算不得是个什么好消息,也意味着雍王可能就是侵蚀着她家家产的罪魁祸首……只是眼下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届时雍王到了江南,就是行踪再隐蔽,她也想法子给挖出来。“这江南大得很,百家姓赵钱孙李这么多个孙,你就是想蒙人罢了,我大可叫管家赏你些碎银倒不必费心编谎话了。”卫双舒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不信,气定神闲地等着老嬷嬷想破脑袋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后百口莫辩之时就是送客的时候了。:滥竽充数的老嬷嬷看她绞尽脑汁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卫双舒静静地等着,旁边的秋槿尽职尽责的紧盯着已经有些七窍生烟的老嬷嬷。然而老嬷嬷是真的气急了,无论她说什么这小丫头就是不信,她还能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难不成要她把雍王殿下拉到她面前不成?!“怎么?雍王府的下人不会连自己的出身都不能证明罢?想必就是来我们府上骗吃骗喝了。”秋槿见她吞吞吐吐,心里也觉着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便开口质疑道。那些达官显贵素日里最是讲究,如何证明自己那还不简单?分内外伺候的总要有区分的法子罢?女使这些向来都是伺候内院,她别是连院里的人都不是罢?卫双舒看了一眼推波助澜的秋槿,她身边这三个丫头都还算机灵,秋槿平日较为内敛,向来都是少说多做的丫头。今日倒是出其不意的给了她一个惊喜,高兴之余便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嬷嬷见卫双舒认同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将她划分为上门打秋风坑蒙拐骗之人,叫她哪里能忍?“我就是雍王府的人!是看着永康郡主的老人,郡主还是我奶大的……”老嬷嬷有些颠三倒四的解释着,甚至有几分口不择言,把永康郡主幼时的趣事都差点说完了。卫双舒对这位永康郡主印象深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位大名鼎鼎的永康郡主每每在宫宴之上见她都是横眉冷对的模样,私底下无人的时候,问她何时撒手人寰。显然就是对裴首辅念念不忘芳心暗许的众多贵女之一,盼着她早点离世给她退位让贤,好嫁入裴府当家做主。其他世家贵女,最多也只是在宫宴上用些嫉恨的眼神看着她,盼着她死也只是心里想或者私底下与好姐妹说说。如此特立独行的一位郡主,卫双舒不想记得都难。也是自那时起,她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走错宫殿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心有余悸便不怎么参加宫宴了。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就是往后传出去,这位争强好胜且跋扈的郡主不说十天半月吃不下饭,怎么也要羞得三天不出门。卫双舒听着这位郡主的笑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淡定的很。风轻云淡的模样,就更是刺激着急的老嬷嬷。“那你觉得如何才能证明是宫里出来的人?”老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凶恶的光芒,仿若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要和她拼命。卫双舒站着和她对峙这么久,早就累了,自顾自的坐到了上首的位子。闻言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向她。“嬷嬷既然坚持说自己是宫中的人,那么皇宫的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总知道罢?我最喜欢听秘闻了,你若是说的对,我便承认你出自宫中。”老嬷嬷狐疑的看了一眼坐于高堂的少女,尽管年龄还是小了些,可说话间所带着的威严与雍王妃比也毫不逊色。又是家中千娇万宠养着的姑娘,若是真的喜欢听这些秘闻,让人去打听打听也不是不能探听到一些内情。她自小就在宫中长大,直到雍王封王跟着到封地伺候,才离开了京城。宫中不可言说的秘闻,她是知晓一些,可大多时候都只能憋在心里。秋槿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她家姑娘是喜欢奇闻异事不假,可她何时又对皇宫大院的秘闻感兴趣了?“我说出来能吓死你。”卫双舒听着这句司空见惯哄孩子的话语,她上辈子听到的指不定比她眼下知道的还精彩,谁吓谁还不知道呢。“但说无妨,就怕嬷嬷心虚编瞎话……”老嬷嬷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谁要编瞎话,只不过是怕吓着她这位娇滴滴的姑娘罢了。“你若是吓死了,我可不管。”老嬷嬷多少也是有几分眼力见的,方才那些家仆离去的速度井然有序显然是受过精心培养的家仆。若是她有什么好歹,她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都两说,见她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就没再顾忌。“我也不听别的,就想知道嬷嬷到底是不是雍王手底下的人,别的我都知晓。”她可不要听宫中妃子争奇斗艳的秘闻,还是什么惊魂异闻。卫双舒只想知晓雍王的秘密,她实在是太好奇,先帝昏庸无道的时候,他怎么就迟迟不揭竿而起?非得等到新帝登基才明目张胆的与新帝作对?裴首辅上辈子就为此感到非常奇怪,他时不时就会把这些疑问同她说,卫双舒一概认为是裴首辅实在上心这些朝堂的事情,陪着她的时候还不忘关心国家大事。耳濡目染下,她也能明白几分朝堂局势,眼下虽然看着风平浪静,可上辈子雍王便是今年年底进京后便被新帝留在了京城。永康郡主及雍王妃也在年底的时候被宣召入京参加宫宴,自此便一直留在京城,不曾返回封地。“嘿,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嬷嬷又愤愤的抬手指着她,说不出的憋屈,这商户之人就是没见识,真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无所不能了?“嬷嬷不能自证,那我只好打发人送你去见官了,让知府大人好好地审一审,嬷嬷到底是哪的人胆大包天的到府上行骗……”卫双舒已经摸清了,江南的这位知府大人是位难得的清官,只是年少时她父亲于他有恩,他才多多照拂她们母女罢了。老嬷嬷来之前就听管家说过,江南的知府最是刚正不阿,谁的面都不管用,连殿下的面子也一样。她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