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姑爷到了这京城,选择在他这里落脚必然是得了姑娘的地契所以来的。家仆上上下下忙碌的时候,景焕和邵嘉志也没闲着,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好了,好好地温了一会儿书。裴不明把信寄了出去,便回了院子,家仆给他开门。“公子晚上想吃些什么,人手都备齐了,虽然人不多但还算够用。”若是姑娘亲至,必然要尽善尽美才是,至于姑爷人手备齐便好。“随便做几个就好,也不必备酒,我们三个都不喝。”秋闱前夕,夫子希望他们好好备考,勒令他看着景焕和邵嘉志不许他们喝酒放纵。家仆点了点头,便退下去忙了。“裴兄,这卫姑娘准备得可真是贴心,未来可是有福了。”景焕看着院里上上下下忙碌的卫家家仆,不由得感慨道。裴不明笑了:“你一起占了这个便宜,往后见着她少不得给她准备一份厚礼,回报一下。”邵嘉志见景焕打趣失败便没有接话,而是换了个话头。“你方才写信给卫姑娘报平安了?”他见裴兄是从外边回来的,便知道他极有可能是给卫姑娘写信报平安去了。“是,顺带打听了些事情。”裴不明也在打听最近到了京城准备秋闱有名的才子人有哪些,名气如何,实力如何。在预估一下,此番秋闱的景况定然是热闹非凡,前世许多才子都折在了半道上,导致皇帝陛下到了用人之际发现人手不够。而他这个能力极强的状元郎,就被皇帝陛下予以重任,但凡多来几个人,他都不会忙得脚不沾地。"我可是打听到了,最近来了好多有才的文人,再不好好温书秋闱落榜,我可就让夫子对你们二人严加管教了。"景焕和邵嘉志语气幽怨:“裴兄,你最近也没好好温过书啊……”他们都是一起赶路的,谁都没空温书,怎么就说他们呢。“要不咱们比试比试?”二人连连摇头,他们才不和裴兄这种人比,从前在书院看着夫子考究裴兄留下心理阴影。夫子对裴兄要求严苛,裴兄对自己更是精益求精,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裴不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转头进入了书房。卫父显然是让人精心布置过一番的,这书房里的书籍游记大部分都是舒舒喜欢看的,只有少部分是律法典籍类。不远处还有一张软榻,看尺寸就是为女子休憩时准备的,处处周到细致。裴不明在书房里温书,直到晚饭好了,家仆才来唤他们去偏厅用饭。“裴公子,若是有需要尽可吩咐我们,如需采买书籍之类的最好早些说,最近京中的书籍很是抢手,不大好采买。”“另外就是如需同姑娘传信,我们有专人可用,只需交予我们便可。”他们同主家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专用的自然比寻常送信的渠道更快更好。裴不明没想到卫家私底下的体系已经成熟到了这种地步,甚至连信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渠道,难怪他们可以传承这么久。舒舒的兄长,卫初霁自幼便极其聪慧,虽对那些诗文典籍并不感兴趣,却能与他一样在夫子心里齐驾并驱。他若想是走科举,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更喜欢走南闯北经商,更是将经商的天赋施展得淋漓尽致,若是不出意外他能带领卫家走向更高的地位。裴不明应了一声好。旁边的景焕痛定思痛的拍了拍裴兄:“裴兄,不如你隔几日考考我们罢。”今日温书,他实在温不下去了。邵嘉志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只不过是忙着赶路没温书,今日再看竟磕磕巴巴的背不出来。“吃好才有力气温书,还有小半月,不必着急。”裴不明动筷子,开始吃饭。饭后,裴不明到二人的房间去,拿出了夫子一早就为他们二人准备好的书册给他们分好。“这七日,景焕背这些,你背这些,第八日上午由我考核,不通过不能出去玩。”二人希冀的看着他:“我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裴不明面带微笑地道:“晚了。”这可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想反悔?那可不行。“认真些,错太多我会罚抄,届时秋闱前,你们可未必能出去看看这繁华的京城。”裴不明好心提醒道。二人欲哭无泪,好端端找裴兄帮忙做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想跟裴兄撒娇卖乖那是没用的,在读书一道上,裴兄同夫子一样是个古板且严苛的人,他说到做到。了解裴不明的性子,原本两人躁动的心便凉了半截,只能先把玩抛诸脑后,认真温书迎接裴兄铁面无私的考核。他肯定同夫子一样重罚,绝不会看在兄弟情分上心慈手软。裴不明等人原本进京就是低调行事,若不是查到进城登记有他们的名字,隐龙卫都差点以为他们没到京城。隐龙卫,皇帝陛下亲卫,只听命与皇帝陛下的贴身暗卫。进城七天了,隐龙卫愣是没查到他们到底住在何处。就更不用提,那些有心招揽寒门子弟的世家大族了。听闻江南的才子入京私底下也叫人暗中注意着,偏偏人家藏得好好的,七天了愣是没叫人查到他们在何处。可见卫家私宅的严密性极好,若不是有心让人打听到,根本没人能打探到这处宅子来。“裴公子,这些天城内有人明里暗里的打听你们一行人,若是出门不想被发现,最好小心行事。”甚至还被卫家的家仆发现,告知了裴不明。裴不明本就没打算秋闱前出去,他最清楚眼下的局势,那些世家大族对寒门子弟的拉拢从未停止过,他们三人都不可能与他们合作。躲在这里,还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打扰和麻烦,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家仆也是人精,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叫采买的人一次买两日的菜量,避免采买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在自己房里辛辛苦苦努力的景焕和邵嘉志却不知道,裴兄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在秋闱前有出去的可能。是以当天考核的时候,二人信心满满的迎接裴兄的考核的时候,裴不明直接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外加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想出去的心思。“裴兄你还是不是人了?考我们你自己也会啊?这都不会忘吗?”景焕愤慨道。邵嘉志在一旁生无可恋的望着裴不明,并在心里狠狠赞同景兄的话,大家都是同个夫子教出来的学生,怎么裴兄就那么强?这些他从小翻来覆去的读过,自然不会忘记,再者就是当上首辅后对这些律法以及书籍熟悉得不能再熟了。近些日子他们两个温书,他也没闲着啊,也一直有好好在看书练字。“算了算了,咱们本就不一样,你就说要抄多少吧。”景焕无奈认命道。邵嘉志也认了,他们不能通过裴兄的考核那就是自己能力不足,受罚也是理所应当的。裴不明又将二人的书册对调了,将原本给景焕的给了邵嘉志又开口道:“先不抄,再给你们七日,七日后继续考核。”二人很想拒绝,但是裴不明没有给他们机会,说完便回了书房去温书了。“裴兄自己是不是也好几天都闷在书房里没出去?”裴兄都尚且如此努力,他们作为裴兄的好友也不能太差劲不是?二人默契对视了一眼,看着裴不明还亮着灯的书房下定了决心要奋发图强,外出什么的已经忘却得一干二净。裴不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三人到了京城落脚大半个月,愣是没有人查到他们在哪里落脚,就是到了京城一直有心打听的锦袍公子也是一无所获。直到秋闱准备进考场的时候,才出现在人前。三人头一次露面便是在进秋闱考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裴不明三人的锦袍公子想挤过来同三人说话却是被人群挤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