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困吗。”
“我想听你说话。”
“那不如给你讲童话。”
“童话都是骗小孩的。”
“你不也小孩。”
她抗议反驳:“我不小了。”
“嗯,确实有料。”
“你是说哪儿?”
难为她这会儿反应快,迅速掖上被子将自己埋进去,瞪他一眼,转过身?不理?他。
柏言诚抬手抱她,低哄,“好了不说了,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讲。”
虽然爱生气,哄也是很好哄的,她脑袋又靠过来,睫羽眨了眨,小脸好奇,“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不能说不太好。”他说,“应该是,不太熟。”
“为什么?”
柏家?表面温馨得不像话,没有离婚,家?庭和睦,长辈们?健在,小辈里也没有过多勾心斗角的,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并不真如此。
他自然不同她讲那些污秽的,只谈童年趣事,说那会儿无忧无虑的生活。
周景致那会儿可坏了,总爱恶作剧,跟随长辈会见各国精英元首的宴席,非把自己整成花猫脸,人家?一边憋着笑,一边用英语夸很可爱,这“可爱”的背后,周景致回去少不了一顿训。
捣蛋鬼自然不会独自一人干坏事,柏言诚被拉下水几次,幸运的是他父母管不来那些事,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的都是大哥,麻烦惹大了,就得麻烦爷爷奶奶。
柏老爷子和老太太算是少见的恩爱老夫妻,其他老头身?边花花草草,老爷子半点不沾身?,两?人感情从结婚那日起就是极好的。
“奶奶很和蔼,改天带你见见。”柏言诚说。
云岁只笑,这算不算越过父母见长辈呢。
不过柏言诚那样说似乎只是想告诉她奶奶有多和蔼可亲,天大的事于她老人家?而言都不算什么,先?后她家?族人经历过几场战役,除了生死她一切看淡,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小辈包庇。
那段被哥哥和老太太庇护的岁月是柏言诚最难忘的,在亲情淡薄的家?族里,他身?边只留有哥哥的痕迹,细节到辟邪平安的饰品,大到曾经的住处。
柏言诚一年未必能见着父母几次,但每个月保留探望老太太的习惯,再?忙也会抽出空陪老人家听戏喝茶,谈笑风生。
云岁额头埋在他跟前,睫羽垂落,眼底情绪不明,呼吸却很长地歇了一段。
他轻拍她的背,“叹什么气,困了?”
她毫无困意。
只是觉得他们的生活大相径庭。
在少?爷们?坐专机各国遨游的时?候,她和妹妹挤在一台破旧的风扇前写作业。
这世间?,很多事就是不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