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好笑,没办法,从桌上取来笔,放到她手心。
杭有枝换了笔再写,结果,大差不差。
傅誉之本以为这下杭有枝应该能消停下来,专心练字了,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杭有枝搁下笔,狠狠盯着纸上的字,又开始念念有词。
“不行,这个笔也不行!”
“诈骗,这肯定是诈骗!”
傅誉之,老卖家秀诈骗犯了。
这是,又开始怪起他来了?
傅誉之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直接从砚台边上取来研墨的墨条,蘸墨,在纸上划拉了起来。
杭有枝转过头,看着纸上用墨条——也就是那块漆黑的长条划拉的字,又看着傅誉之挑起眉,张扬肆意的笑,内心感到极其后悔。
就不该招惹他的。
“都说了,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杭有枝眼睛直直地盯着傅誉之,唇抿成一条直线。
傅誉之勾起唇,笑得更肆意了,轻点了下杭有枝面前的桌子。
“好好练字。”
“嗯。”
杭有枝叹了口气,终于静下心来,伏案提笔,照着傅誉之的字练了起来。
傅誉之也没闲着,将“杭记竹编”四个字细致地写了份笔画分解给杭有枝参考,又在一旁指点起杭有枝的书写。
“把背挺直。”
“笔提正。”
“悬腕。”
他看杭有枝姿势调整了半天,手腕还是越落越低,忍不住伸手抬了抬她的手腕。
本是不经意的动作,还隔着衣裳,但他还是陡然意识到会冒犯,会让她疑心,只一瞬,就收回。
又侧眼看向身旁的少女,害怕她发觉,暗自折磨。
但杭有枝眼眸依旧明亮,恍若浑然不觉,却停下笔,转过头来看向他,弯着眼,扬着唇,笑容与声音俱是清澈热烈。
“谢谢!”
就是发觉了,也只会生出感谢。
她向来,坦坦荡荡,大大方方。
心虚的,只有他自己。
傅誉之忍不住自嘲着,觉得自己有点不像自己。
杭有枝练了小半个时辰,才最终把匾额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