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门到屋门,这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她走的很漫长,像是耗费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门是敞开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
她可以看到的一张床榻,床榻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红艳的枫叶,如同血液般绽放着,无比的妖艳。
床榻很整齐,整齐到一丝不苟。
她轻轻踏过门槛,目光略略移动,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不知期盼了多少岁月的月如。
乌发如墨,柔顺的垂落到腰际,散在淡蓝色的衣衫间。
他背对着她,微微低头,站在木桌前,似乎在画着什么,很专注,像是融入了忘我之境。
他略显单薄的身姿,就这样亭亭而立于窗前,像是幻境。
这让唐如风想起了初见月如时的情景,也是如此,画着画。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他又在思考着什么。
&ldo;月如。&rdo;她轻轻启口,声音有点沙哑,不觉间竟似带了些哽咽。
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颤抖,却是没有回头,甚至连脸庞都是微微低垂着。
唐如风轻轻靠近着,小心的呼喊着她的月如,声音混杂着点点喜悦点点悲痛。
站在窗前的身影还是没有动,甚至还是如同适才般低垂着眼帘。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的罂粟看到这身影却是不由的皱了皱眉毛,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咫尺天涯11
罂粟猛地转身看向熏衣。
熏衣的神色很正常,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没有一丝情绪。
眼眶开始渐渐变得水蓝,但还是没有一丝的波澜。
他站在门前,身后有枫叶相伴,像是被血液环绕。
罂粟骤然般醒悟到什么。
身体倏然飞跃就挡在了要靠近月如的唐如风身前。
然后,后颈间就这样一痛,很刺骨,甚至是刺入心扉,可他依然笑着,对着她。
他不知道身后的月如到底是不是月如,可他知道无论是谁。
这个月如已经不是曾经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月如了,也不再是唐如风的月如了。
就比方说现在,倘若不是他急早的反应到,可能唐如风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唐如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罂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微微皱眉,道:&ldo;是月如,你挡在我干什么,月如?&rdo;
说着,她便要越过他过去。
罂粟不知道自己被身后那人怎么了,只知道身体里的疼痛在从脖颈间一点点的散开。
如同有一千万根针般在刺痛着他的肌肤,他的血液,他的心跳。
可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如何的痛,或者是害怕死亡。
他却是在庆幸,庆幸自己竟然没有流血,只不过血液在沸腾而已。
他的面色开始微微泛红,但他还是笑着,看着唐如风,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道:&ldo;如风,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月亮。&rdo;
&ldo;我们可以看到天荒地老,我都可以陪你。&rdo;
&ldo;无论到了何时,哪怕天塌地陷,我都可以陪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