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贞趁着绛珠高兴,追问东帝底细,绛珠却顾左右而言及其他,姬贞知道他心有芥蒂,也不再追问,找些轻松话题闲聊,无非是何处有美景,何处有古迹,两人并辔而行,俊男美女,锦衣绣服,路人纷纷喝采!绛珠意兴翩飞,谈笑风生,姬贞见她面色绯红,神采飞扬,不禁心旌摇曳,暗道,待天下事毕,携此女回朝,举案举眉,红袖添香,也是人生乐事!想到此处,他脸上露出微笑!
绛珠见状,问他何故发笑,姬贞张口结舌,只得朝天一指,说那天上飞过之鸟双飞双宿,好不羡人!绛珠顺着他手指方向上望,鸟无一只,人却有几个,姬贞眼尖,认得是玉矶师徒,前番失落在赤松子手里,不知怎的逃起来了?
玉矶杜正驾云而行,发现姬贞二人对自己指手划脚,大感好奇,遂降下祥云,停在姬贞面前,姬贞呵呵笑道大仙别来无恙!赤松子为何放了你!玉矶却不理会姬贞的冷言冷语,径直对绛珠道仙子,您这补天台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要我来帮俞子牙灭姬贞,背地里自己把俞子牙灭,这玉矶也是这天地有头有脸的人,这般戏弄,总是不好吧?
姬贞心里早有这种疑问,见玉矶追问绛珠,虽然讨厌他的语气和神态,但还是竖起双耳聚精会神来听,看绛珠如何回答!
绛珠苦笑道玉矶大仙,本来家丑不可外扬,这赤松子乃我补天台四十二代弟子,只论姿质天赋,此人是我补天台数千年来屈指可数的修仙奇才,师门也有意让他继承衣钵,无奈赤松子心术不正,屡以凡尘俗世的功名富贵为念,祖师爷多次规劝,他充耳不闻不说,反而变本加厉,在补天台拉帮结派,培植亲信,为自己抢班夺权,弑师称尊作准备,祖师父见他追逐名利已至走火入魔之态,便把镇天法宝五色补天石交给了我师父静尘仙子,哦,也就是现在的女娲娘娘!这赤松子这些年来怀恨在心,一直想抢回五色补天石,夺回至尊宝座!所以他处处和补天台为敌,也不问是非,只要是补天台的墙角,他不遗余力的挖说到这里,语带几分诙谐,绛珠自己先笑了起来,玉矶作恍惚大悟状,拍了拍脑袋道不过这赤松子的神通本领当世鲜有能出其右者,他要是掏乱,只怕你补天台极难应付?姬贞却一脸迷茫的问道这神仙富贵,也有争权夺利之事?
绛珠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说道赤松子神通再大也敌不过这天下悠悠之口吧!这句话却不是回答姬贞的,玉矶听了,也笑道如果有需要,可随时召唤,我便先回山去了!
说完,腾的驾起祥云,向西方而去,经过玉矶这一番闹腾,姬贞二人都心事重重,再也无人说话,只顾纵马赶路,这一耽搁,紫霞也不见了踪影,绛珠在心里暗暗责怪紫霞不等候,姬贞耳边总是萦绕着绛珠的那番话,疑云重重呀,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呢?两人就这样走了约摸两个时辰,路过一处市井,忽然有人大声叫喊他俩的名字,定睛一看,只见紫霞叫了一桌子菜,有酒有肉,有馒头,有包子,正在那里大快朵颐,见姬贞绛珠露面,高兴的叫了起来过来,这边,快来吃饭!欣然欢喜,形同小儿女一般!姬贞心里好笑,招此绛珠下马,拴好马匹,一同进店,甫一落座,那紫霞便话出连珠慎怪二人行路慢,绛珠不知厉害,还辩解说是因遇到玉矶纠缠才跚跚来迟!紫霞咯咯笑道玉矶落在赤松子手里,恰如羊入虎口,万难有逃脱之理,想必是你二人一路谈情说爱,只顾着卿卿我我,才误了赶路吧!绛珠还待要辩解,紫霞眼睛瞟了姬贞一下,见他面带浅笑,把桌子一拍,半怒半笑道我就不讨人嫌了!这饭菜已结账,二位慢用,我先上前替你们打前站,安排食宿说完,竟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这女人心境,阴睛不定,喜怒无常,姬贞算是足斤足两的品尝到了其中的辣味,他摇头苦笑,却听到绛珠在一旁笑,他侧头一看,绛珠笑的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好久才平复下来道姬贞姬大王,如今风头正劲呀,天下归心,四海臣服!
姬贞反问道语中有话,弦外有音,你这话又是何意?绛珠依然大笑榆木脑袋,紫霞早已对你芳心暗许,你看不出来?
姬贞这才明白绛珠为何发笑,不也是借着笑倒酸水吗?他强忍住笑给绛珠夹了一箸菜,又认真的看着绛珠,绛珠见状,笑声慢慢平复,神态尴尬,把过别过一边,一副若有所思之状,姬贞以指轻叩桌面,试图引起绛珠注意回头,绛珠却不为所动,姬贞索然无趣的吃着饭,过了好久,绛珠突然回过头来,面上依然有几分浅笑,在他拿筷端碗的时候,姬贞见他眼眶有泪珠,晶莹剔透!
姬贞笑道怎么啦?我不过开玩笑,也什么都没说?你哭什么?
绛珠低下头,几颗眼泪扑簌扑簌掉在碗里,姬贞心里一疼,忙夹了菜递过去!轻声道俞老王爷忠肝义胆,满门忠烈,待天下事定,我自有公论!待他说完话,绛珠开始慢慢吃饭,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轻轻的说了声谢谢,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姬贞心中巨石才稍稍放下,这时有人走过来笑道这天寒地冻的,要不要把饭菜回锅!穷乡僻壤也有知书达礼之人,姬贞心中暗道,转头一见却是张桂芳,却不知为何脱了戎装,换上便服,少了几分霸气,却多了几分儒雅,姬贞赶紧起身见礼,张桂芳笑着还礼,自行落座!绛珠惊奇的问张桂芳为何这般打扮到此,张桂芳表示还是放心不下绛珠,怕负了故人所托,决意陪绛珠到朝歌一趟,若有万一,也好有个照应!绛珠叹气说道,我是女娲娘娘的亲传大弟子,天下能打过我的人屈指可数,我打不过的人,你们不一定能打过!
姬贞见绛贞神色幽幽,怕他发傻,连忙出言阻击,张桂芳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姬贞正要借他一臂之力呢?张桂芳却毫不为意,大大咧咧的吃饭喝酒,几人吃饱喝足,便动身上路,紫霞气冲冲的也不知跑了多远?
三人差不多天快黑时才追上,此时,暮色四合,寒风凛冽,四个人便在附近村子找寻落脚之地,其时,兵祸马乱,人心惶惶,寻常百姓胆小怕事,谁敢收留这四人住宿?四个人转了一圈,也没地方落脚,四人无奈,只得在村旁的谷神祠落宿,里面全是稻草麦秸,房屋坚固,倒也能避风雨,几人挤在草堆里,懒洋洋的扯了一些闲篇,连日奔波,四人都困乏之极,未有多时,姬贞见他们都已沉沉睡去,他便胡乱拉了些草秸盖在身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他见到俞子牙对他说话,托付绛珠终生,姬贞也十分欢喜,绛珠在一旁笑靥如花,俏脸红扑扑的如映日荷花,姬贞心旌摇曳,伸出手要拉她,突然,旁边黑暗中伸出一只硕大无朋的手,将绛珠一把攥在手心,然后狂奔而去,绛珠满脸惊恐,但没有出芦,姬贞大叫绛珠,待要去追赶,但怎么也迈不开步,他拼命挣扎,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却见缕缕月光从窗棂中照进来,屋外寒风呼呼,屋内一片银白,姬贞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倒下去又要睡,他刚躺下,忽然觉得这一切平常中些诡异,他突的坐起来,向其他三人睡处望去,果然空空如也!
姬贞晃了晃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慢慢走到那边,用手摸了一下草窝,还有一丝暖气,姬贞连忙跑到门外拴马处,果然只剩下乌云压雪在那里反刍,不时快活的打个响鼻,姬贞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沮丧懊恼的抓头发,拍脑袋!过了片刻,他又不甘心似的跑进去,在那里重新确认一下那三人是不是失踪了!现实很残酷,那三人确实不在那里啦!他只能接受现实,一步一步的走到乌云压雪旁边,在跨上马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行李被人拆开过,他心里一动,把行李拿下来一件一件的点视,除了锦囊少了一个外,其余俱都完好无损,他心中大是好奇,这锦囊有何奥秘,竟惹人垂涎?既然已得手,为何不住拿走?仅拿一个又是何道理?姬贞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行李重新打包,放在马背上捆好,这时,几名更夫敲着梆子过来,见姬贞大吃一惊,其中有一人胆大,颤声问道客人是人?是鬼?姬贞知道这几名更夫一定看到了什么?上前急切追问,那几名更夫七嘴八舌,东一下,西一下,姬贞耐着性子听了个半天,也没听出过所以然来?他心里火烧火燎的,叫刚才那个主动答话的更夫一个人说,其他人暂时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