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问到:“外乡人,你们怎么到的这里?迷路了吗?”
虽说是两个陌生男子,可齐真看起来面容和善,实在无害,姜原虽然神色冷漠,但容貌绝异,这两人衣着打扮乍看朴素,实则是姜原蜕下的皮制成,只是粗粗打磨,也显得非比寻常。
这样两个人,要说对她或他们一家有什么企图,吉美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她也没有轻易放他们进来。
这山间什么异兽都有,万一有什么善于幻化之术的呢,岂不是羊入虎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真相了。
不过这些老实的山民,哪里对付得了齐真这样的职场老油条,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她高兴地迎他们入门,还亲热地拉着齐真的手问候起来。
“正好我多做了些饭食,我丈夫和儿子差不多快回来了,你们可以先歇歇。”
做饭的地方就在客厅正中,有个搭砌的火堆,边缘围了圈石块做为支撑,一个像现代炒菜大锅一样,只是更深些的灶具搁在上面,下面烧着木柴,锅里发出煮肉的味道。那味道有些腥,并不很好闻,女主人吉姜搅动着肉汤,往里面添加了些粉末状调味料,腥味顿时被去除了,渐渐散发出香味。齐真自从神殿出来能辟谷以后,已许久没吃过食物,都快忘记肉味了,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姜原看了他一眼,他有些脸红,只是闻个味道就馋成这样,是挺不像话的。
吉美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有些得意地向齐真介绍道:“我做这绿山兔的手艺不是自夸,味道真的不错,我儿子每次都可以吃掉一大半呢。今天你们也是运气好,不然待会儿尤尤就要分走去了。”
话还没说完,院外便传来响亮的声音:“吉美阿姨,我闻到绿山兔的味道了!”
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子窜了进来,轻车熟路地进来,眼睛发亮地盯着煮锅,看也不看旁边的两个陌生人。
“尤尤,你慢些。”尤尤的母亲,吉娜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咦?客人?”吉娜露出同样吃惊的表情。
“是的,迷路的旅人。”吉美代他们解释道,拍掉尤尤正往锅里伸的手,“尤尤,今天有客人,不行!”
尤尤搓了搓被拍红的手,有些委屈地看向齐真。他晃了姜原一眼,不知怎的有些害怕,只盯着齐真,像无声地控诉。
齐真有些尴尬,他连忙对吉美说道:“我们没关系的,小孩子不要饿着了。”
“你不用理会他。他就是来吃白食的!”吉美也不管吉娜在场,兀自说道。
齐真还要再说,从外面传来狼嚎的声音。尤尤趁吉美不注意,从锅里抢了一块肉,转头就跑。
“你个臭小子!”吉美挥着手里的汤匙,作势要打。
“对不起吉美姐姐,尤尤被我宠坏了。”吉娜抱歉地对吉美说道。
“行了,也不只是你。”吉美不在意地挥挥手,盛了碗给吉娜,“有那臭小子的。”
吉娜有些担忧地看向姜原与齐真,却并不说什么,只点头致意,转身去追尤尤。
吉娜刚走不久,吉美的丈夫和儿子就回来了,还带着一头狼。
那狼到得门口,任怎么拖拽,坚决不进来,只夹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可怜。
舍因警惕起来,看着屋内的不速之客,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利剑。
齐真站起来,正准备向来人解释,吉美匆匆向舍因说道:“你做什么!收起你的剑吧!只是两个路过的客人!”
舍因是个粗犷的男子,额间一条可怖的伤疤看起来十分狰狞,面对妻子的责备,这高大的男子显得有些可怜,试图辩解,没想身后的儿子先一步踏进来,也不看齐真,只将手上东西放下后,径直坐到姜原身边,死死地盯着他。
姜原只认真看着锅里咕噜冒着气泡的肉汤,一个眼神都未给屋内的其他人。
齐真站着尴尬极了,幸好有吉美在中间骂骂咧咧,倒化解了些奇怪的气氛。
舍因听了吉美的解释,再仔细一看这二人,暂时放下心来,打了个招呼,将手中的武器放好,转头来围着火堆坐下,开始向看起来更好说话的齐真打听起来。
齐真对这地界二眼一抹黑,多说多错,仍像对吉美说的一样,只说他们来此地游玩,迷了路。
这话哄哄吉美这样与世隔绝的无知妇人倒也罢了,舍因是老道的猎人,祖祖辈辈皆在此地生息,从未听得有外人的随意进来。任何想进山的人,必须找山中猎户带路,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这山中多猛兽,林子极密,山路难寻,常人怎么可能迷路至此处?
舍因看向舍托,见他一言不发,只埋头吃食,虽心中有疑问,倒也没有立即说出来,就当接受了齐真荒唐的说法。
不过他与吉美一样,倒也有些以貌取人。这两人虽然怪异,目的不明,但他们这些靠山吃饭的猎人,身上又无珍宝,有什么可觊觎的呢,左右就当不知,好生招待便是。
总之舍托也不在意,他这儿子,自长大后越发对异常特别警觉,在山中打猎时多次避开险境,他早已认定他是受山神祝福之人,若他有疑惑,只看舍托反应就是。
几人随意闲聊,其实聊起来的也只吉美、舍因和齐真罢了,姜原与舍托默默坐在一旁,气氛倒也融洽。
待得入夜,热情的家长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齐真和姜原休息,齐真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不想倒头就睡得死死的,连姜原出了门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