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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她们两个，英琦和艾芙琳，在街上走着，稍稍离开了那一群。在前面，几个穿着迷你裙的人从一部礼车里下来，一些消瘦的人戴着耳机，用电线从嘴边接到耳朵，每个人都在和远方的某人交谈。她们两个走过的时候，英琦步履踉跄，把装着烂鱼的皮包甩过去，贴靠在那些皮衣和毛皮大衣的袖子上。不管对方是穿深色西装的保镖，还是穿着订做黑色西装的助理。

那一群人挤在一起，退让开去，所有的人都发出呻吟，用修整过指甲的手捂着鼻子和嘴巴。

英琦不停地往前走着，她说：&rdo;我就爱干这种事。&rdo;

面对那群新富，英琦说现在是该更改规则的时候了。她说：&rdo;穷人是新贵族。&rdo;

前面有一群身价百万的科技新贵和阿拉伯石油大亨，全都在一家画廊外面抽烟，英琦说：&rdo;我们过去问他们讨点小钱……&rdo;

这是他们身为纺织企业总裁和烟草大亨女继承人做派克尔和艾菲&iddot;凯斯夫妇的假日，他们隐退社会安全网络中的周末假日。

环球航空的酒鬼名叫韦伯斯特&iddot;班勒，绰号&rdo;童子军&rdo;。她，英琦和艾菲，先生和&rdo;瘦子&rdo;及法兰丝会合，然后派克尔和波特加了进来，再来就是&rdo;鞋子&rdo;和&rdo;骨头&rdo;。他们全都喝得烂醉，玩猜谜游戏，期间派克尔大声叫道，&rdo;现在在这座桥下的人里，有谁身价不是至少四千万的?&rdo;

当然，你只听到头上车辆开过的声音。

后来，他们在某处工业区推着购物车。英琦和艾菲推着一辆，派克尔和&rdo;童子军&rdo;跟在她们后面走着。英琦说：&rdo;你知道，我以前认为比失恋更糟的，就是在情场上得到胜利……&rdo;她说，&rdo;我以前好爱[童子军]，从念书的时候就开始了，可是你知道有些什么事……让我们失望。&rdo;

英琦和艾菲，手上戴着那种连指的手套，好方便整理旧罐头，英琦说：&rdo;我以前认为有个圆满结局的秘密，就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把大幕落下来，快乐的时刻一过，一切又不太对劲了。&rdo;

那些在社会里往上爬的人，觉得一切都很辛苦----他们怕用错叉子，洗手碗传过来的时候会紧张----当游民要担心的事更多。食物中毒、冻疮、露出镶补的金牙泄漏你的身份，或是让人闻到你身上有香奈儿五号香水的气味。

有一百万种小枝徵末节会让你露了馅。

他们成了英琦所谓的&rdo;通勤游民&rdo;。

她说：&rdo;现在呢?现在我爱[童子军]，爱他爱得就好像我没嫁给他一样。&rdo;像这样在街上，感觉上就好像他们是什么荒野中开始全新生活的拓荒者。可是要担心的不是大熊或野狼，而是----英琦耸了下肩膀说----毒贩和开车经过乱枪杀人的凶手。

&ldo;可是这还是我生活中最好的部分，&rdo;她说：&rdo;不过我知道不可能永远这样……&rdo;

她的新社交日程表越排越满。全是这种&rdo;隐于市&rdo;的事。礼拜二要做什么事都不可能，因为她要和丁琪还有齐妲一起去捡破布。之后，派克尔和&rdo;童子军&rdo;要碰面去整理铝罐，之后，所有的人都要去一间免费义诊的诊所，让一个有黑眼睛和吸血鬼家乡口音的年轻医生看他们的脚。

派克尔说铝罐是街上的南非银元。

英琦站在车子由高速公路转出来的那个斜坡顶上说：&rdo;要往大处想。假装你是在拍一部要上电视网播映的电影。&rdo;

英琦用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在一块咖啡色的硬纸板上写着：单亲妈妈，子女十人，患有乳癌。

&ldo;只要做得---对吗?----&rdo;她说：&rdo;别人就会给你钱……&rdo;

艾菲写的是：跛脚伤兵。饥饿。想回家。

英琦说：&rdo;太棒了。&rdo;她说：&rdo;你选中了《冷山》。&rdo;

这是他们的市郊露营活动。

隐身在开阔之中，隐身在众目睽睽之下。

再没有人比游民更容易遭到忽视了。不论你是大明星珍&iddot;芳达，或是劳勃&iddot;瑞福，只要你在大白天推着部购物车在大街上走，身上穿着三层又脏又烂的衣服，嘴里喃喃地骂个不休----没有一个人会注意你。

他们下半辈子都可以这样过。&rdo;童子军&rdo;和英琦，他们计划登记排队等着买一户低收入户国宅。他们想坐在候诊室，让很帅的年轻科学生免费替他们看牙，他们去申请免费的美沙酮，再慢慢地转而吸食海洛因。接受成人职业训练，煎汉堡，学开车和洗衣服，然后慢慢成为中下阶层。

到了夜里，派克尔和艾菲相拥在一起，不是在桥下，就是在冒热气的温暖人孔盖上面的纸板之上，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在陌生人走过的时候让她达到高潮，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彼此深爱对方。

但英琦说得对，这种事不可能永远这样，结局来得好快，一直到第二天上了报，还有人搞不清出了什么事。

他们当时睡在一间仓库门口，觉得比在班夫（banff）或香港更舒适。到这时候，他们的毯子闻起来都是一个味道，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身体----觉得就像一个家。单是派克尔的双臂环抱着他的妻子，就像是在公园大道上的一栋豪宅，或是在希腊克里特岛上的一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