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陪他玩不动了。
他要是有耐心,就会哄哄她,稳住她;要是没耐心,就会把她关起来。
她只能变成翅膀被折断的金丝雀。
而他娇妻在侧,子女成群。
往后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她推倒了他花几百万买的古董花瓶。
当初买回来时,他笑着告诉她,这是一位皇帝送给宠妃的。
沈令仪不喜欢这个花瓶,但周光彦喜欢。
她今晚终于做了这件以前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摔烂这个破花瓶。
这花瓶完好无损在一天,她心里就堵一天。
沈令仪老早就想把这东西摔个稀巴烂。
摔碎周光彦心里那点自私的见不得光的念想——把她困住,让她一辈子当他的“宠妃”。
捡起瓷片时,她忽然笑了,看着瓷片锋利的边沿,心里想,不是只有周光彦会发疯。
把人逼急了,谁都豁得出去疯一场。
瓷片划过肌肤,她以为会很痛,不成想痛感竟微不足道。
兴许身体已经麻木了吧,她想。
再疼也疼不过心里的疼。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一眨眼,泪滴在伤口上,融进血里。
沈令仪昏了过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
在倒地前,她被冲过来的周光彦接住。
他检查一眼她腕处的伤口,将她放在地上,迅速找来纱布缠住止血。
血很快将纱布浸透染红。
周光彦打横抱起她,箭步走出去。门大大敞开着,他来不及关。
几乎是飙车去的医院。
医生说,万幸他送来得及时。
沈令仪割的是动脉。他想,那时候,看来她是一心想死。
医生见他一脸颓丧,安慰道:“你妻子昏迷应该是因为晕血和过度紧张、害怕,你送来得很及时,她没有过多失血,放心吧。”
周光彦淡淡道了声谢,坐在走廊长椅上,俯下上半身,双肘撑在腿上,脸埋进手心,痛苦地搓了搓脸,往后仰去,乏力地靠着冰凉的钢质椅背,闭上眼睛,满脸疲惫与颓废。
他还是不明白,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他和沈令仪,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