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勇气,已经在醉酒那晚用尽了。
这句话对不起,连带着她对他的无尽柔情,无尽怨恨,将一起陪她长眠于地下。
她终于不用再纠结矛盾了。
游彦见游氏胳膊软绵绵地耷拉下去,心中一惊,耳边听见润雨含悲道:&ldo;娘已经去了。&rdo;
&ldo;干娘,干娘,您想要报仇孩儿替您报便是了,何苦为了这些人搭上自己的命啊!&rdo;
池瑶本已在半昏迷之中,听见游彦这么一号叫,顿时清醒了过来,拉着阑风的手欣喜道:&ldo;她死了?你看,你娘又赢了,她这辈子从来就没赢过我!&rdo;
&ldo;放屁,我干娘比你聪明一百倍,漂亮一百倍!你这个恶毒的丑妇!&rdo;
&ldo;住口,你一个小小管事,居然敢出言侮辱主母,这是要造反吗?&rdo;
池瑶眼睛余光看到进来之人,顿时一亮。只是随即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恐怕下一刻便要同那两人去作伴,又十分地绝望。
&ldo;大哥,你怎么才来啊?&rdo;
池意和抢先一步,见阑风眼睛通红,又看到池瑶奄奄一息,也是一痛。
她虽恨极了阑风与流光纠缠不清,也怨恨池瑶处处不留情面,对她只存利用之心,毫无真心爱护。但此时场面凄惨,她竟感觉不到一丝快意,只觉得悲伤。
池渊见萧赋已经气绝,堂上尚还有另一女子的尸身,却是润雨陪伴着。他脑中转了几转,便猜到了其中缘由。
于是只得叹息了一声,与林萧二人点头为礼。
&ldo;小妹,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rdo;
&ldo;大哥,小妹不成器,只求你看在我们同在母亲膝下长大的份上,看顾阑风一二。&rdo;
池渊为难地皱了皱眉,她刻意提到过世了十几年的老太太,必然是要出什么难题。他知道这妹妹娇纵任性,从来不懂什么叫强人所难。
&ldo;大哥,萧赋之前命阑风卸了少城主之责,此事由林洛作保。我却不服,阑风乃是嫡出,出身高贵,润雨如何能比。再者,若是由润雨继任城主,他身上又没流着大将军府的血,如何能保池家百年不衰?&rdo;
&ldo;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是好?&rdo;
&ldo;阑风与意和本就有婚约,他之前不允,实在是心里糊涂。不过没关系,方才他已经答应我了。待他二人成婚后,你便寻个缘由驱逐了润雨。有兵权在手,何愁大事不成?&rdo;
池瑶本就力虚,说完了这一番话后已经筋疲力尽。然而浑身的痛楚却一波连着一波,如潮水般袭来。那痛似抽经剥皮一般,席卷全身,疼得她浑身抽搐起来。
可她却强忍着不出声,任凭汗水如雨般滴下,一双眼睛仍定定地注视着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