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都饿了很久,接过饼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村里有几个大娘从家里端来一锅粥,放在地上就给他们盛。
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大叔走过来拉住大娘的手满眼都是感激,而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大叔还摸了摸我的头。
后来大哥和二哥跑了过来,“老三,我们回家去拿药,这里药不够用,还有好多伤者呢。”
“好······拿什么药?”我问。
“爹说家里有一个酒坛子,里面是爹配好的药。我们先回去,娘知道在哪。”大哥说完就拉着我跑回家了。
那一坛是爹用中草药熬制的药水,对于伤口愈合有很好的效果,只要喷洒在伤口上再用纱布裹上就可以了。
我们兄弟三人配合我爹一个上午都在村东头帮忙救治伤兵。
等到晚上回来,我爹整个人都累的不想动了,大哥给他捶肩膀,二哥给他捏腿,我去打水给爹洗脚。
爹跟我们说,“两百多士兵,一仗打完只活下来不到三十人,还都是身负重伤的。”
后面我才慢慢的了解到,原来是日本人打过来了,距离我们村不到40公里,那里在打仗,之前就听村里人说过,日本侵略了我们国家,杀了人多无辜的百姓。
我那个时候真的是恨透了日本,他们为什么要打我们,我们又没招惹他们。
对日本人的仇恨一直持续到现在我都没有改变过。
前线奋力抵抗的战士们大多数都撑不了多久,他们武器装备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日本人正面对抗,只能且战且退。
就这样,我们丢失的土地越来越多,这次进入我们村的听说是一支部队,是一个连,连长叫龚龙,今年37岁,已经和日本人正面交手过十几次了,但是每次好像都是吃亏。
村长把龚连长的剩余部队全部安排进了村里的祠堂,让他们在这好生修养,而龚连长连夜从村里又挑选了100个青壮年再次返回前线去继续战斗。
这一百个青壮年里就有我大哥。
原以为我爹和我娘会不同意,但是他们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大哥今年19岁,听说要打日本为国效力,也是铆足了一身的劲。
临走前,我娘给大哥的衣服里塞了好多饼,并且嘱咐说:“切记不能鲁莽,一切要听指挥知道吗?”
大哥拍着胸脯保证:“爹,娘,放心吧,你们就等我好消息吧。”
我和二哥,爹,娘全部去了村东头送大哥,由于受伤的士兵仍然需要我爹照顾所以爹留了下来,而我就负责帮忙打下手。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和大哥这一别就是永远。
龚连长带着大哥和村里的青壮年几乎全部阵亡在了前线,只有几个受了伤的士兵回来报了信。
那一夜娘哭了一整夜,我和二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跟着娘一起哭。
“别哭了,”我爹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口说:“为国捐躯是何等光荣的事情,老大死的重于泰山,老子为他骄傲。”
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爹,什么话也没说。
半个月后在祠堂修养的二十多人说什么也要离开,一个看起来满脸正气的大哥哥说:“前线的士兵还在浴血奋战,我们却躲在这享受清闲,这不是一个军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