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嫔妃的话说出来,倒是迎了不少人的赞同。
似乎是越说越起劲,那个嫔妃又道:“娘娘真是好福气,不仅人长得好看,更是独得皇上恩宠。”
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岁杪自幼便听的多了去,倒是没觉得什么谦虚的,也没有客气的打断,因为比起这个嫔妃的话,她觉得往这边走来的李茵叶才更加吸引人。
差不多挨到主殿的时候,小太监才捏着尖细的嗓音打断道:“皇后娘娘驾到。”
还在说话的嫔妃嗓音一顿,再接着夸下去也不是,可若是停了,也不是,嘴角只能勉强的挂着一抹笑,这副无措的模样落在岁杪眼里,她倒是没挑刺。
“今个儿这么多人呢,”李茵叶由安嬷嬷搀着往殿内走去,按理说,皇后来了,岁杪应该让开主位,可岁杪非但没让,还堂堂正正的坐在主位上。
众嫔妃们全都站起身,然后对着李茵叶欠身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李茵叶笑着道:“免礼。”
也都是明眼人了,自然都是知道她与岁杪的关系不缓和,那日她拿了皇贵妃不要才丢给皇上的夜明珠,这件事,在后宫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儿大家伙都不免都有些尴尬,自然也有一些人是在看戏。
往日都要同岁杪搏一下的李茵叶,这次也不例外。
李茵叶看着岁杪,嘴角一勾,嗓音淡淡道:“恭喜妹妹了,当了皇贵妃。”
后面的皇贵妃三字她咬字很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过众人也都清楚的知道,岁杪从妃子变成贵妃,再变成皇贵妃,而且盛宠不衰,哪一个不是让宫里的人嫉妒的,虽然位份没有李茵叶大,可是李茵叶堂堂一个皇后,到现在都是处子之身,单拿出这一点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也是李茵叶觉得不甘心的地方。
皇上如今不动她,自然是因为有左相在,可若是有一日爹爹不在了,那她该何去何从,且昨日皇上又留宿了愿合宫,岁杪怀上皇子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只怕她又会多一个身份,那便是太子的母妃。
到时候她这个皇后不但给后宫的人笑,还有前朝的人,更甚至爹爹可能会放弃保住她,换了其他人进宫也说不定,到时候失去了所有支柱的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上次的事情让李茵叶觉得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那日去了皇上承天宫,可没想到,男人仅仅只见了她一面,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她那时候念头一起,为了制造一些误会,所以向皇上讨要了一个放在桌案上的夜明珠。
可能是男人为了打发她,真的叫王福拿给了她。
可谁知,那个让她高兴了一夜的夜明珠,宛如宝藏似的夜明珠竟然是岁杪不要的,是岁杪丢给皇上的,她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后知后觉的李茵叶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可谁知,更大的打击来了。
下人告诉她,皇上留宿了愿合宫。
她今日起的大早,嫔妃们向她请安了之后纷纷赶往愿合宫,其中的原因是个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恭喜岁杪封了皇贵妃,李茵叶沉思了一会儿后,后脚便跟着来了。
至于为何还要来,李茵叶只觉得自己不想让岁杪好过,哪怕能给她添添堵也是好的。
“皇后不坐吗?”主位上岁杪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见她伸出手指了指挨着主位的凳子。
李茵叶笑了笑,她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句话,那就是若是岁杪再不倒台,那么倒台的就是她,“妹妹,今日是你封皇贵妃的日子,往日本宫能体恤你不懂事,可如今也是皇贵妃了,也要一同打理后宫,你若是再这般不懂事,可不行。”
岁杪佯装懵懂的“哦?”了声,似乎是真的不懂那般,道:“不知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不懂事?岁杪哪里不懂事了?”
“本宫位于你之上,按宫规,你册封皇贵妃的日子,是应该向本宫行礼的,”李茵叶条条是理的道来,“其次,本宫来了你这里,你没行礼,主位是给本宫坐的,而不是你。”
这些话换做任何人听了都得觉得是这个理,更何况李茵叶也没说错,可偏偏,岁杪也不是好惹的主,李茵叶说的越在理,表现的越在意,岁杪便越觉得开心,越觉得好玩。
等李茵叶说完了,岁杪才掩唇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的道:“皇后娘娘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岁杪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自幼我就被先皇免于礼数,连太后都没行礼跪过几次,你觉得,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觉得你区区一个皇后,能和先太后以及先皇比呢?”
李茵叶顿时语塞了。
岁杪又笑了笑,“再者,主位?”
“你不知道么,当年慈宁宫的时候,连先太后都没斥责我坐主位,哪里轮的到你?”岁杪一双眼眸弯了弯,“今日我高兴,话就说到这里,你若是还在说,我可就拿出太后给的令牌了。”
太后给的令牌,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
见牌如见人,到时候别说要岁杪给她让座了,李茵叶见了令牌还得下跪行礼。
李茵叶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只是到底是有些难堪,毕竟想找茬的也是她,如今被岁杪一句话噎到语塞的也是她,大约一会儿后她便缓和了些,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岁杪,“岁杪,年轻有朝气是好事,你要珍惜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