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听出了不对劲,不解道:“可是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朝廷上的那群人揪着一些事情不放,”到底是伺候了严翊多年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福点到为止,“天色黑了,那老奴就先不打扰了。”
王福说完便走了,也没给岁杪多问的机会。
只是王福到底是伺候严翊的,有他在的地方不是有严翊便是有严翊的旨意,王福出去后,钟扇宫那边便响起了思嫔的咒骂声,“不知道是什么狐狸精上身,把皇上给迷了眼。”
说着,她看着眼前的糕点,伸出手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吃了几块后,身上的疹子愈发的红了起来,痒的过分,可她还是继续吃,这一幕给贴身婢女芳儿瞧见了,匆匆忙忙关起了殿门,上前道:“娘娘,你这是何苦呢!”
思嫔还在吃,“你不懂,我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博得一点好处,那么以后我比别人都没机会。”
芳儿不敢再说什么,沉默的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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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殿内。
严翊面色阴鸷,眼眸冷冽看着殿内跪地的文武百官,一群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安静半晌后殿内再次响起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声音,“皇上,臣等还是建议皇上雨露均沾,不可做出取悦一人之事让后宫的嫔妃承担后果。”
几乎是声音刚落,严翊便蹙眉,嗓音冷冽道:“哪个嫔妃承担后果?”
文武百官沉默了会儿,旋即有一些细碎的小声音道:“思嫔因萤火虫身上起了疹子——”
“诸位爱卿可比朕厉害,”严翊嗓音淡淡,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后背发冷,“朕的后宫,朕都不知道,你们倒是比朕了解,甚至起了疹子,都比朕知道的清楚。”
文武百官见情形这样,纷纷沉默,旋即又开辟了新的话,“皇上,您如今登基也有段时间了,可也没见听您宠幸过哪个妃子,还请皇上早日能够进后宫,让后宫嫔妃诞下皇子公主,造福江山社稷!”
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着,最后殿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臣等恳请皇上早日进后宫,诞下皇长子,造福江山社稷。”
这一次不止刚才那一群人,几乎是殿内的所有文武百官都跪地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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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宫内,因今早早朝的事情,景渊帝面色不善,殿内安静的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压制住了众人的脖颈,王福端着茶的手有些发抖,尽管伺候了严翊许多年,但是他向来招架不住景渊帝的脾气,虽说景渊帝平日里面色冷冽不苟言笑,可他真正的发脾气屈指可数,每次发完脾气必然有一些大事发生。
而王福这次只求这个怒火不要发到他的身上。
直到晚间,严翊也没出过承天宫,不但没出过,甚至连午膳都没用过,直到晚膳他也还是没动,王福瞧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小德子一直在旁边念叨,“皇上还不肯用膳,这样下去,龙体可怎么好啊。”
王福:“你问我,我问谁啊,现在谁有这个胆子敢在皇上面前说话还不被皇上责骂的——”
王福说着说着,忽然一顿,旋即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什么,立刻对着小德子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小德子还没回神,王福便消失在了眼前。
入了夜,天还是有些冷,虽不是像冬夜那般冻得人脸生疼,可却还是让人有些瑟瑟发抖,岁杪站在愿合宫的殿外,看着天上的阴云和那轮大大的弯月。
砰的一声宫门被人推开,岁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面前,紧接着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老奴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岁杪少见王福如此,不解道:“你这是?”
“是这样的,老奴想请贵妃娘娘去一趟承天宫,替老奴劝劝皇上,”王福赔笑道:“这都一天了,自下了早朝便没吃东西,只喝了两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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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宫内,男人坐在龙椅上,剑眉微蹙,面色阴鸷,周围的气场有些压抑,直到殿门响起,脚步声传入耳,男人才开了口,只是嗓音听上去清冷无比,拒人于千里之外,“朕说了不用膳,退下!”
宫人们的跪地声没有响起,而是响起了软糯糯的抱怨声,“三哥,怎么两日未见,凶了不少。”
小女人的声音软糯糯的,在安静的殿内响起,那轻轻细细的抱怨声萦绕在男人的耳边,让严翊瞬间抬起头,微蹙的剑眉在看见小女人时立刻被抚平,旋即站起身,踱步到她跟前,嗓音温润道:“怎么来了也不和朕说?”
岁杪低低的哼了声,娇气的模样让严翊嘴角扬起,旋即嗓音温润道:“朕方才不是凶你。”
“朕还以为是王福,”严翊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那种清冷骄矜高高在上,就差俯首称臣了,“是朕的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凶王福啊!”岁杪明知故问,“人家当差当的好好的,你凶他作甚,是不是因为人家催你用膳了?”
严翊这会儿懂了,这小家伙又是帮王福说话,又提到用膳,他看着她狡黠的眼眸,无奈的叹息了声,“是。”
“那三哥自个儿都不用膳,为何还一日三餐的,叫王福叮嘱我用膳呢,”岁杪小手攥着手帕,拧来拧去,嗓音软软的又道:“三哥若是觉得用膳不重要的话,那么岁杪以后也不用膳了,陪着三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