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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难得地想了这么多，最后兜兜转转，想明白孟烨辰说了这么一大段，除了安抚他，告诉他那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外，还为了有意无意地提起林知霁，让林落知道林知霁还在追查。就好像林知霁怎么都不肯放过伤了林落的这人。林落扣好睡衣扣子，转身看孟烨辰。孟烨辰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他看起来既不像是故意提及来观察林落的反应，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孟烨辰就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并不期待最后的结果。就像是设定了一个程序，执行人知道最后的走向就是林落和林知霁两兄弟打破冰冷壁垒。所以执行人从最早按下“开始”键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脱离了程序，游走在了外面。对于孟烨辰来说，提及林知霁就只是走程序的一小步。他根本没有试探或者别的情绪。孟烨辰为什么能这么克制有礼？林落又失眠了，他开始频繁地失眠，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没敢换姿势，侧躺着，刚好可以透过从窗帘缝里渗进来的月光看见孟烨辰。孟烨辰万年不变地横躺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腹部，呼吸很浅。林落发呆一般地盯着看了好久。之前的林落傻乎乎的，还只能通过旁人对孟烨辰的态度来进一步明晰他们两人诧异之大，而现在，林落好像没那么傻了，他不知何时变得极其敏感起来。原本混沌模糊的世界中，围绕在孟烨辰四周的画面被无限放大。于是就能从孟烨辰的只言片语中，从孟烨辰平时的言行举止中，不断不断不断不断地感受到，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他们差距极大，他们是南辕北辙地两条路。林落懵懂地，去雪山玩迷糊睡去，醒得却极早。林落在闹钟响起来的那一刻就清醒过来，他“蹭”地坐起来，转身看见孟烨辰反倒是拧眉去按手机。孟烨辰的手机往往放在他那一边的床头柜上，可这会儿睡迷糊了，左手往左边林落这边伸去，宽大的手指刚好压在了林落的手背上。林落低头，发现孟烨辰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显得整只手都修长有力。林落再抬头，恰好对上孟烨辰微睁开的眼睛。林落的手“落荒而逃”。孟烨辰看见林落的动作，眼眸闪了一下，看不清情绪，只是再看向林落时，已经又是无懈可击的神情来，慵懒地起床：“该最后收拾收拾，走了。”林落简单做了早饭，两人吃过以后，孟烨辰去书房打了个电话，出来后两人出发。孟烨辰开了一辆suv，导航过去附近的雪山不过4小时车程。林落第一次坐别人的副驾，第一次进行正式的旅行，他心里开心得好像一直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来。孟烨辰趁红灯看一眼坐不住的林落，笑了：“可别现在兴奋了，等到了地方就没精神了。”“不会的！”林落当即否认，第二遍放慢了速度，“肯定不会的。”孟烨辰放了一些歌曲。林落胡乱哼哼两句，没一个字在调上，孟烨辰也不笑他，也不说他，就由着他乱唱。中途林落拆开了一包梅子，他吃了一颗，问孟烨辰“吃么”。孟烨辰：“可以。”林落大着胆子递到了孟烨辰唇边，孟烨辰一个没留意，含着了梅子也含着了林落的手指尖。林落手指湿濡，舌尖的触碰竟然让他感到后背的神经也跟着颤栗起来。梅开二度，林落的手再次“落荒而逃”，还不小心将装梅子的那个小小包装袋落在了孟烨辰身上。林落慌忙地俯身凑过去捡起那小包装袋：“对不起。”孟烨辰沉声：“我才该说对不起。”后来林落不敢吃零食了，他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风景，瞧着蓝天白云就拍一张，遇见远处田野村庄也拍一张。“云市没有这么蓝的天。”孟烨辰笑：“旅行的意义就是看看这些没看过的风景。”“你也没看过吗？”林落转回头。孟烨辰：“我也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出去看看。”林落心底有些微动，他对于孟烨辰几乎一无所知，一直想要知道多一些，走近一些。林落顺势问：“为什么？一直都很忙吗？”“忙。”孟烨辰因着出游，心情也要放松多了，说话轻快，“之前一直在南城、云市、洛青三个城市来回，中间一度耽误了学业，所以去年才刚毕业。”孟烨辰这么晚才研究生毕业居然是因为家里四处搬动。也是，孟烨辰看着也不像是会一直考验失败，或者研究生迟迟毕不了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