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些什么?”
织吾回望南吕一眼,缓缓道:“他说,你打坏了我的东西,却不赔我就想走,和六年前一样。”
南吕忙转过眼,不自然地说:“六年吗?我记错了”
此时,织吾神色不明,没有笑,也没有先前的胆怯,只是静静地看着乞丐嚼着糖葫芦。
“我也记错了”
夷则无所谓地回了一句,此时他已然清楚乞丐是何人了。
程玺。
那年,他替祖父一家复仇,杀了舅父家七十二口人,独独放过了程玺。
当然,他没有送程玺去岭南,只道了一句:“我放你一条生路,可,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名字。”
毕竟他就没有答应那个合作,凡是和顶着他舅父名头那个人有关联的所有人事物,他都厌恶。
他拉住缰绳,想转身离去,却不防小姑娘抢先了一步,把缰绳卷起全部攥在手里。
“夷则,他……恨你。”
闻言,夷则眉角跳动了一下,“你是怕他伤害我?”
织吾轻轻嗯了一声。
“无所谓,恨我的人多了去,他算老几。”夷则口气里的轻蔑不能再明显,他从小姑娘手里扣出缰绳。
“乖,放手,我们该出发了,不然今晚你要睡山林了。”
这话说得亲昵,而且他声音可不小,织吾羞赧地松了手指头。
快出城门了,织吾总觉得心里不适,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程玺神色未变,手中提着串糖葫芦的棍子,视线撞上织吾的,他又立即恢复成那个傻子的模样。
声音憨厚,笑呵呵地说:“姑娘,一路顺风啊,下次要救救我。”
用傻子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
“没。”
一行人终于上路了,刚才的插曲很快被抛之脑后。而从头到尾,有一个人安静得异常,就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山道还有些湿润气,让织吾不喜,可耐不住一路北行景色变化显著,她好奇地到处看。
到底还是单纯。
即便当时她松了手,她今晚依旧宿在了山林。
苍舒影川雇的车夫手脚勤快,没一会儿就扛了些干柴从林子间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