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亏没吃够还是打的不疼?不然就是没挨过饿。
他好容易才找到这看得开的人,一踏进这脏污地儿,差点没被里头又潮又臭的热气熏晕了。
小管事忙不迭将人扶住了,口中急道:“哎呀我们洗衣房天一热就这样子啊,您这精贵人那受得了这个,要找谁,说一声把人领出来不就得了!”
“我哪是精贵人啊。”薛七笑道:“就是来看看这个环境,差一点才好嘛,差一点人不就看得开了?”
小管事喏喏应是,事实上根本也就没懂,只是急着将管家说的这个人,叫什么“紫佩”的,记到心里。
个高,沉默,除了年岁还算青春,看着其余仆妇也没什么不同,手上甚至还磨的出了一层层血泡,透过白布渗出了暗色的脓血水。
这种绝不能洗主子衣服,看这没磨出厚茧子的手掌,也是刚来的。
小管事脑筋开动,试探问道:“那这人,是不是得特别照顾一下呢?”
薛七颇满意,道了句不用。
“人我借几天,回来你照样使,以前怎么使,以后也怎么使,只一点。”
看在这小管事勉强有两分灵光,薛七多提点了一句:“别照顾,也别刻意折腾人家,这人要是哪天走了,可就不是你轻易巴结得上的了!”
对着紫佩,他又换了一副态度。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至少比碧玉聪明的多,可她现在舒舒服服做她的副小姐,你呢?”
他劝道:“也别以为顺着你主子就是忠臣,那才是个傻姑娘,为个金口玉言定了罪的死人茶饭不思。哪里都是踩低捧高,这无宠的一年过去,兴许她出来后还不如在家庙里跪着舒坦呢。”
紫佩木着脸不说话,只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
“倒也不一定。”薛七忽然叹了口气:“倔人要是看不开,生生把自己逼死也是有的……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咱们这种下等人最懂这个理,不是吗?”
紫佩终于急切地张开了嘴巴,像是木头人活了过来。
“……她不吃饭?”
“她为什么不吃饭?”
“生病了吗?”
“应该没有吧。”薛七不确定道:“看守她的婆子没说,她也没说,应该就是没有。”
紫佩冷冷扯了下嘴角,还有谁比她更懂人情冷暖?有时候不是你不张嘴,是张嘴了声音也传不出来。
“管家找我是要做什么。”紫佩明悟:“是要我去劝主子?”
薛七抚掌笑道:“没错。紫佩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也分你主子一点聪明劲儿,总不好真在家庙里蹉跎一年。”
时王府的人都知道,有时薛七爷的话,就是王爷的话;不是王爷的话,也是对的话。
紫佩这回是真的笑开了,笑的毫不遮掩,笑得有点疯,哈哈大笑。
可惜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还是冷笑。
“可以。”她当即答应下来,并要求道:“给我梳子和水,我不能这样见人。”
紫佩时隔两月,再次见到了她的小姐。
两个月,像是两年,她握住了她消瘦的手掌,像是抓住了心里那一捧沙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