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嘛。”
虞海棠在姑姑柔软的怀中蹭了蹭,急忙抢过梳子,几下利落地为虞真珠梳顺头发,又在乌云似的发髻里插上一只崭新的步摇。
新的?
虞真珠侧过头,对镜端详着,步摇雕刻着振翅翩翩的蝴蝶,尾端长长的缀珠垂落下来,在她玉雕似的脖颈旁轻轻摇动。那是一十二只南洋白珠,每颗都价值不菲,然而却不及它主人肤色的天然光泽。
虞海棠突然觉得这礼物不够好了。
她抿了抿嘴,魔怔似的想去嗅一嗅那皮肤的温暖香气。
近一点,再近一点……
后颈似乎痒痒的,虞真珠下意识回头,蹭到一片温热柔软。
“海棠?”她惊讶地看到少女倏地红涨起来的脸颊,试探着伸出手去:“怎么这么红,发热了么?”
“没,没。”虞海棠猛地后仰,好生稳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过来点。”虞真珠把她拉过来,正对着镜子细细端详片刻,为她亲手挽起发髻。
“你成年了。”她语声很轻,很近,仿佛就贴在虞海棠耳边,絮絮低语:“你送的步摇我很喜欢,谢谢你。我也有送给你的礼物。”
很巧,也是一只蝴蝶簪。
镜子里,两张雪白的面孔亲密地挨在一起,被挥洒着金粉的蝴蝶包围着,脖颈交缠,眼波柔软。
“我的海棠生得真好看,谁会不喜欢呢?”
虞海棠恍惚着,被姑姑夸赞地心如擂鼓:“姑姑……最好看……”
“便戴这只簪子罢。”
她轻声细语,像是哄孩子,又如同意有所指。
“今日北山王要来做客,与我一同去见见……小海棠也长大了,该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不是吗?”
虞海棠蓦地清醒了,一时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你是狗吗?
她冷眼盯着镜中红晕未退的自己,不过两句好话就傻乎乎被骗的晕头转向,你就这么贱?
不如去死好了——
“走罢。”
虞真珠站起身,牵着虞海棠穿过重重回廊,缓步走至前厅时,在李麓年的眼里,便是一团浓墨乍然滴落浸染白纸,静止的景色突然生动。
多美啊。
他心里的百灵鸟快乐的歌唱起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