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并不相爱,且彼此都知晓这一点。
婚礼上司仪拿他们的初恋故事大做文章,宾客泪洒现场,她只觉得好笑。
她剧烈地自焚式地无望地爱上过另一个人,亲手燃尽所有对爱欲的幻想,后来发掘爱情二字不过是现代人懦弱的诡辩。
蒋培羽是否也燃烧过,幻灭过,才愿意安然与她走进这舒适的囚笼呢?
她不爱他,因此从不追问。
婚姻本不需要太多爱意。
他们是同类,后来变成比血亲更值得信赖的家人。虽然无法相爱,但总有一种相惜之谊。
这就够了。
她要的是一段风平浪静固若金汤的现代婚姻,一个令自己的父亲认可的丈夫。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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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未去吃酸奶冰淇淋,覃玥建议去另一家吃日式奶油松饼。
队伍也是长长一截儿,环绕到餐厅旁边的面包店。
空气里是甜腻的面包香气。
这回覃玥很有耐心,解锁手机刷起了小红书,偶尔看到有意思的帖子便叫蒋培羽来看。
他低头凑上来,呼吸沉沉的,她耳根红了一截,又想起昨夜——自蒋培羽工作忙起来后,他们便固定地在周五和周六晚上。。。她想尽快要一个孩子。
想到这些,一时心里和身体都发酸,也不顾什么,回头想要搂住他,与他亲近些。
她有严重的皮肤饥渴,这是抑郁症的副产品。这是当年在法国留学时,心理医生的诊断。
蒋培羽直起身,轻轻拍她的腰,温和地说:“有孩子看着呢。”
他说罢,抬起眼,正见有人从面包店里走出来。
高挑,长直发,着工装裤,运动背心,侧背一个大帆布包,皮肤是自然的小麦色,眼线拉得好长,头戴式耳机挂在脖子上。
她与他四目相对,熟稔又戏谑地一笑。
显然,方才一幕这人也看到了。
“蒋培羽。好久不见。”这人热情招呼。
覃玥迟疑地对她笑笑,转头看向蒋培羽,盼他赶快给二人做介绍。
蒋培羽望了这女人一眼,又望了望面包店的招牌,有那么一瞬间,覃玥在他脸上看到一种陌生的神采,他好像透过这一切,看向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或者一个人,不是这个女人,是另一个人。
某种生命力在他的眼睛里炸裂开来,把他休克的灵魂炸醒,炸得惊天动地,血肉横飞。
覃玥想,是最近的暑热给他带来了迟钝,也给她造成了幻觉。
“秋仪,好久不见。这是我爱人,覃玥。”
“阿玥,这是我在墨尔本时的同学,连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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