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奋威将军韩栋之子韩邪,请问前方是哪一城的护卫军?”折箭峡内响起韩邪那略显疲惫的声音。
“破虏将军麾下铁林军郭振,救援来迟。”郭振扫了一眼眼前的残军,郑重的回应道。
“铁林军?”韩邪的脸色唰的一声惨白了下来。
方才,就在方才,他几乎以为父亲的判断错误了。
可眼前。。。。。。
“敢问郭振将军,可是田辟疆田将军所派?”韩邪鼓起勇气再次问道。
郭振望着眼前这个与隋唐一般大的青年,眉头微皱。
这人什么毛病?
田辟疆是谁?
“我方才说过了,我们是破虏将军麾下,自南历城而来,途经此地,恰好遇到贵军被围,至于那什么田辟疆,我并不认识。”虽然韩邪问的突兀,但郭振仍然耐心的给出了解释。
或许是因为过往的经历,他对于这些死战不降的士兵,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哈,哈哈。”韩邪绝望了,他先是悲怆的笑了两声,随即忍住悲伤,向着郭振,抱拳施礼。
“多谢贵军相助,救命之恩,韩邪永生不忘。”
此刻韩邪无比真诚。
对于隋唐来说,这是一场大胜。
但对于韩邪,却是过于惨烈,一万渭城护卫军,打到最后只剩下了两千三百人。
尤其是奋威将军韩栋的战死,恐怕会使天下震动。
自永生教之乱以来,朝廷方面从未有过如此高级别的将领阵亡,他是第一个。
当然,隋唐此时还不知道,在那遥远的北地郡,田开疆已经被剁成了肉泥。
“韩少将军,请节哀!”隋唐走到近前,望着韩栋那了无生气的面容,喟然长叹。
随后,他猛地转身,向着身后诸军高声喝道:“骑兵下马,步卒举兵,向战死折箭峡的所有渭城军兄弟致敬。”
这是独属于死军的礼仪,也是隋唐能如此受士兵拥戴的原因。
敬人者人恒敬之。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太平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是《死亡宣言》的总纲,每一个死军士兵早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如今,两万余人集体吟诵,庄重肃穆的力量一瞬间便席卷了整个折箭峡。
不说韩邪为之震撼,就是梁戎此刻也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与郭氏兄弟驻守在北历城,整整九个月,彼此已经相当的熟悉。
然而,这却是第一次让他由内而外的生出崇敬之心。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也一下子拉近了渭城军和死军的距离。
“韩少将军,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待诸事安定,隋唐轻声问道。
“我打算先去找田辟疆,随后,便护送父亲灵柩回返渭城。”韩邪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此刻,他的眸子里噙满浓郁的悲伤,折箭峡之战,渭城军几近全军覆没。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参与南河郡的战事了。
“节哀!”在沉痛的悲伤面前,言语总是出乎意料的苍白。
望着渭城护卫军萧瑟的背影,隋唐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场战争打的太久了,死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惜了。。。。。。”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突然传来顾诚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