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斯特先生!”
约翰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漆黑一片。
此时正是深夜,月亮石池塘没有光照,月光也隐藏在一片乌云里,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除鼾声外没有其他响动,但约翰确实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是否出现幻觉。
“很抱歉打扰你的睡眠,可我有一些事要麻烦你。”话音再次传来,但这次约翰听得异常清楚,这是安鲁伯的声音。
“就冲你对福勒先生的态度我真想撕碎你那张脸。”
“我对福勒先生表示遗憾,但当时是形势所迫,生这么多事我也很痛心。”
“趁我还没有对你彻底失望的时候,说吧,什么事又值得你有求于人。”
“今夜真是格外的漫长,而且怪事连连。饕狮和猎鹰从麦田经过,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我的母亲泄露了保留地的位置导致了今晚的悲剧,你知道这事吗?”
约翰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夜晚中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是黑暗的,但沉默的含义又是那么的明确。
见约翰缄口不言,安鲁伯继续说道:“哥哥和父亲不会放过她,我的母亲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还想让她活着的话。”
“我同情你们母子俩,但这不是包庇你们的理由。如果早知道你的母亲会做这种事,我不想和你们染上任何关系。”约翰说。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毕竟告密是个千刀万剐不足以解恨的卑劣行径,但我的母亲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会给印第安人带来多大伤害,更没有想过波及你的人……自始至终,你都是自愿帮助部落,她也警告过你离开他们,对吧?”
“我不能否认事实。”
“那么她也算救过你一命,所以值得她信任的人只能是你而不是我——她的儿子似乎被她视作仇人。”
“现在知道替你妈着想了。”约翰从挎包里摸出提灯,灯芯在罩子里摇晃着,淡淡的黄光映照着安鲁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急迫的神色。
“我一直都在考虑她,她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你还不理解吗?”
一声轻快的口哨从约翰嘴里出,黑珍珠啾啾地跑过来,低头啃着主人手心里的几块燕麦饼,“如果饕狮把你母亲的事怪在我头上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
约翰哼了一声:“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验证你的猜想上。”
约翰故意放慢了度,等到天蒙蒙亮之时,才看见河狸岩洞阴暗的轮廓,自己帮助玛丽娅是出于同情,就算没有安鲁伯,他也会去河狸岩洞,即使他本意并不是如此,一些因素强迫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是他第三次踏进洞穴,这次玛丽娅没有像初次见面一样躲在暗处,而是注视着约翰走进洞里,没有说话,眼窝双陷,面色憔悴,显然已经听说了印第安保留地生的事,并且可能为此“担心”不已。
“米莱夫人,离开这里。”约翰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忍住拔枪的冲动,他已经看过印第安人悲楚,“我不想把这当成任何警告。”
玛丽娅微微抬头,双眼无神,她明白自己没有一点辩解的资格:“我可以离开……至少让我打包一些行李。”
“别管你的东西了,逃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去,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