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比脸还要悲惨,疮已经化脓,脓还被弄破了,不时的散发着臭味。
她瞧见了她眸里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厌恶,却是同情,她自嘲道,“我这在牢里已经二十多年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化脓了,没事,过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她说的轻描淡定,她却放到了心上。
“等下次有人来看我的时候,我让她们带些药给你,会让你好起来,你的脸应该也会好点,至少比之前好点。”
她仔细的端详了她的脸,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慢慢的弹开。
她从来不知道这人居然不讨厌她,不嫌弃她。这是她被关到牢里,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她不由得把匕首放入到了腰间,答应某人的痛下杀手迟疑起来。
留在皇贵妃处多个时辰,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只好离了皇宫。
坐在马车上郁郁闷闷,不知所措,刚刚是同车而去,现在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不免失落,什么洛家三夫人,是谁?自己都没有什么印象,他掀帘对着车窗外,来往的过去的人流,甚觉奇怪,这些人都不时的递上来异样的眼光,这眼光中有着幸灾乐祸。让他甚学不舒服。
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好像他们都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没用。是个窝囊废。连个他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不保护了,不免懊恼起来。旋即放下了帘子。
街道两边皆是如旧,一下马车,远远的就看着这洛二夫人,甜纯,他们被人团团围在府门口,手中都高举着一张张的白纸外加黑字。
青萝一看子豪回来了,立马扯声高喊,用手指着马车:“唉!我们家,当家的回来了,你们找他,你们找他。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她的话音未落,如蜂涌般的人群一下子涌到了他的身边,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气恼着大吼:“你们吵什么,闹什么?我洛家还在这儿!”
“大少爷,你家大少奶奶被关进天牢了,这我们也是深表遗憾,虽然我们这个时候来这里问您讨债,的确是不礼貌了点,但也希望您能体谅,我家中的上有老,下有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话的是德胜箱笼庄的老板,五十来岁,对着他点头哈腰的客套着。他当年受过他的恩惠,被其他老板窜夺着几句,免不了耳根子软,就一起来了,现在倒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德老板,不用跟他说这么多?快点结了帐吧!这是替你家小姐准备的嫁妆的东西的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洛家这么大的家业,难道付点小银子都付不起了,付不起的话,啃一声,趁现在皇帝还下旨封洛家,我们也好挑件古董什么来抵债。”一个瘦高个子说着,眼眉挑着,冷笑着说。
“还钱,结帐!”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这立马就引起了混乱,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同样的字眼,一阵阵重复的在耳朵里滚动着。
这一个个的说话越来越难听,让青萝实在是受不了,拔开人群冲到他们的面前,说道,“你们别胡说八道,这皇上又没下旨,我们洛家不会有事的,这佩心出了事,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真是有什么,最多也是她有事,再说,皇上都没有关其他人,也没封铺,封府的。你们可别胡说八道。我洛家有公主为媳,小姐不是当了皇贵妃就是,马上要当上怡亲王妃的,你们自己想清楚,那个你们能得罪的起!不要有眼不识泰山……”青萝很明白,这个时候,她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她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她怎么也是洛家的二夫人。在家里怎么不受待见,在外门面上也是名副其实。
她自己是肯定的要摆正位置的。
“这洛家家大业大,你们也太小心了吧!甜纯公主府的东西,怎么有我怡亲王府的东西来的值钱!怕你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十三的清脆淡定的声音一下子在人群中传散开来。他的脸上有着斜阳拔下来的几束阳光,把他衣服上的四爪蟒袍,上的淡金龙显的栩栩如生。
这怡亲王可是帮皇帝登上皇们的第一功大臣,皇帝下的第一道旨却是找寻他的下落,这洛家于他不仅是亲家,还有恩人。
众人中明白这一层面的人会思忖,半晌,都赶忙的上前行礼,就怕失了礼数,不明白的见到其他人纷纷的行礼,也皆忙不迭的聚起礼来,亦不好怠慢。怕人家一个生气,就把他们随便造个理由,关几天,也是斗不过人家的。更怕到时拿不到钱,还被打了水漂。
“我们散了吧!王爷都发了话,这王爷背后还有皇上呢,我们就放心的回去吧!”这会子个个都想争着当好人,生怕落了后。一个粗犷的中气十足的声音提议道,不免带着几分中肯。
十三只是一个人牵着马缰绳就来了,着了便装,他把马缰抛到洛家的仆人,看着这些人个个离开的快速,还未跨进府,就深深叹出一口气来,直摇头,旋即一手拍到了子豪的肩头,苦涩的笑道,“大舅哥,这不到一天的功夫,可见世态炎凉。人心使然。才想起当初四哥为什么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当这个皇帝,当初我一直觉得当个皇子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才明白,四哥的睿智,我的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