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姜姒妗呼吸一紧,浑身些许冰凉,半晌,她才堪堪道:“您一定要逼我么?”
茶水被裴初愠端着,稳稳地送到了姜姒妗面前,姜姒妗偏过头,裴初愠拿姜家的生意威胁她,她如今气恼得紧,自然不愿接这杯茶。
安玲瞪圆了眼,要挡在姑娘前面,被卫柏手疾眼快地拉住。
安玲下意识要叫奉延,但下一刻,不等卫柏阻止她,她自己就闭嘴了。
她只是担心姑娘,却不是没脑子,姑娘和裴大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奉延再忠心,这种事也不好宣之人口。
安玲最终还是被卫柏拉出了雅间,安玲气得一直瞪卫柏,怕人听见,咬声恨道:
“登徒子!强盗!”
她是个欺软怕硬的,看似是在骂卫柏,但是个人都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卫柏一个字都没反驳,他心底未尝不是这样觉得,但谁叫如今做着登徒子行为的人是他主子,他除了助纣为虐外还能怎么办?
立时,雅间中只剩下了姜姒妗和裴初愠两个人。
他离得她很近,茶杯就端在她面前,咫尺之遥,姜姒妗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裴初愠什么都没说,他将茶水放了下来,似乎是良心发现,终于不再紧逼女子,他坐了下来,语气平静:
“不是我逼你,而是一旦你拒绝了颂雅楼的消息传出去,自然不会再有人敢和姜家接触。”
谁都不是傻子,哪怕颂雅楼背后的人一直没有露面,都总有聪明人能猜到真相。
谁敢冒着得罪裴府的结果去和姜家接触?
姜姒妗不蠢,很快理解裴初愠的言下之意,但她还是有点恼。
说到底,让她落得如今这般进退两难处境的人,不还是裴初愠么?
要不是他忽然要换粮商……
想到此,姜姒妗陡然顿住,她想起来,让陈管事和颂雅楼接触的人正是她自己,裴初愠设了陷阱,而她却是自己一头撞了进来,没有人故意逼她。
便是重来一次,在她不知道裴初愠就是颂雅楼东家的前提下,她还是会选择和颂雅楼接触。
姜姒妗想清楚后,抑住艰涩情绪,她低声:
“您何苦这般,您明知我已经嫁过人了,您这般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话音甫落,她偏过头,杏眸轻闭时,脸颊上悄无声息地滚落一滴泪珠。
她很清楚,如果裴初愠不放过她,她没有半点抗拒之力。
她只能请求他。
裴初愠看着她落泪,眼神蓦然晦暗了下来,他没想要将她逼得这般苦,只是事与愿违,她不愿和他有首尾,他也不想松手,二人便只能一直僵持。
女子杏眸皆是盈盈湿意,轻轻一颤,便容易滚落一连串的泪珠。
她一再强调她已经嫁过人的事实,让裴初愠声音不觉冷了下来:
“他便那么好,让你非他不可?”
姜姒妗咬唇,她要怎么说?不是周渝祈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嫁过人,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
她许久不说话,仿佛是默认了答案。
雅间内倏然安静了下来,许久,案桌上的茶水都将要凉透了,裴初愠终于有了动作,他垂下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他早知道女子的身份不是么?
他不喜欢她心底有其他人,哪怕那个人比他来得要早。
他是偷窃者,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