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老爷与荆翼长谈之后,翌日便带人前去大宁卫赴任,并未多留。
什么亲家,什么陆文静大婚,自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若不是他觉得陆美玉还不错,怕是都懒得和陆大河等人寒暄一二。
然而荆老爷走了,秦氏却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了陆美玉有了身孕,大喜之下便决定留在宣福北路,等着亲孙儿出生。
过了数日,陆文静大婚后搬出了荆翼庄园,去了新栖凤县城周家宅院。陆大河夫妇便住了三院西厢房。
秦氏则当仁不让的住了三院正房的东侧卧房。西侧卧房则是荆翼、陆美玉两口子居住。
按规矩来说,家中长辈是要住东侧卧房的。陆美玉本想让陆大河夫妇住四院正房去,但何氏觉得离她隔着个院子,不方便照顾,便要求住西厢房。
老两口是农户出身,哪敢与秦氏争着住正房。
陆美玉本也不想讲究这些繁琐的礼节,若是因为谁住哪里让各人心中不满,闹得家宅不宁反而不美。
秦氏见亲家公、亲家母不与她争,得意之余也觉得两夫妇知进退,反倒是对他们态度好些。
虽然骨子里,她仍然觉得陆家出身太低,有些高攀了自家。但谁让陆家生了那么可人的女儿哩,她也只好接受了现实,放下身段与何氏相处。
何氏自也有村妇的小世故,知道两家身份差异大,免不了对秦氏有七分尊重,三分忍让。如此一来,两人竟然关系越来越是融洽。
陆大河享受了几天好日子,却有些闲不住了。虽说他在荆翼庄园里,哪怕什么事都不干,也不会发愁吃穿,但庄户人家的本色让他一日不干农活便有些不安。
本来两口子这次来,没打算长住。可陆美玉忽然有喜,何氏便想留下来照顾她。陆大河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回去。
“爹,这几日我看您老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哪里住得不满意了?”陆美玉见陆大河有些不对便特意单独询问。
“嗨,美玉啊,这么大的庄园住着,吃穿用度是以前都不敢想的,我哪里会不满意?女婿也孝顺,儿女更懂事,这是你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陆大河摇头叹道。
“那我怎么看您闷闷的?”陆美玉听他一说更加好奇道。
“这——这说出来,美玉你可别笑话爹啊。可能我是劳碌命吧,几天不干农活,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觉得不踏实。”
“哈哈,原来如此。爹你要是觉得太闲,可以照顾照顾小萱小薇她们嘛,终究是你外孙女嘛。”陆美玉轻笑道。
“这几个小家伙,日日也忙得很。不是读书识字,就是骑马出去玩。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哪赶得上?”陆大河无奈笑道。
“这倒也是,这些小家伙正是人厌狗嫌的年纪,我也懒得理她们。要不您去看看荆翼练兵?”陆美玉想了想,又出主意道。
“不好不好。我老头子哪懂这些,前几日女婿带我去了兵营一遭,那军威震慑的我两股颤颤,可再不敢去了。”陆大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反对道。
“呃,这边有那归顺的草蛮部落,他们有的放牧,有的上山打猎,还有的下河捕鱼,要不您老也跟去散散心?”陆美玉沉吟半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