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参将眉头一皱,似乎对甄知县的答复不太满意,但又不好发作。他重新坐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甄县尊,本将知道你在城里有些门路,这次事关重大,你可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人,据说与最近失窃的军饷有关,如果你能查出他们的底细,本将必有重赏!”
“药将军放心,我这就派人去给您查。不过,您也知道,这城里的人龙蛇混杂,要查出真相可不容易。万一查出个什么来,您可得护着我点。”甄知县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道。
药参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本将自然不会亏待你。
“药将军,我听下面人说,昨夜您入城时让人砸了个粮铺子,此事可真?”甄知县拱了拱手,犹豫了片刻问道。
“怎么?那粮铺子跟你有关?”药参将翻了翻眼皮,不咸不淡的道。
“那倒不是。只不过前些天那掌柜来县衙办理文书,下官得知他却是荆参将妻弟。药将军这么做,怕是凭白树敌啊。”甄知县脸色诚恳的道。
药参将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瞪了甄知县一眼,语气不善地说:“荆参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的妻弟又如何?本将砸的就是他的铺子,看他能奈我何!”
甄知县心中一惊,没想到药参将如此不把荆参将放在眼里,他连忙道:
“药将军息怒,下官并非有意挑拨。只是提醒将军,如今局势混乱,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再者说,那粮铺子也是无辜,若是因此事引起民愤,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好啊。”
药参将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名声?本将行事,何需顾及他人名声?甄知县,你若是怕了,就躲远点,别趟这浑水。”
甄知县心中一叹,知道药参将性格跋扈,难以说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下官就不拦将军了。只是希望将军能有所准备。荆参将夫人可有些厉害。”
“哼哼,你说的那娘们,本将军也见识过。当初我奉命撤离龙门关,这臭婆娘居然敢威胁我。”药参将见他提起,心中一突,也想起了陆美玉的模样。
药参将当初急着撤军,自然有他的考虑。陆美玉后来追出城外请求他多留几天,药参将不肯。不过看到陆美玉相貌不俗,气质更是出众他便出言调笑了一句。
哪知道陆美玉当即立断,不再纠缠,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只是药将军此番所为,小妇人记下了。”陆美玉当时面无表情道。
只是她那冰冷的眼神令药参将心中一寒。他实在不明白小小一个妇人,怎么会有那般惊人胆魄的目光。
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目光。
既像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之将威,又恍如朝廷重臣之官威。然而仔细琢磨下,又如同地动海啸之天威!
而她转身离开后的最后一个眼神,仿佛神明观蝼蚁一般漠然。
总之,药参将当时本想发作,竟然屁都没敢放,似乎他敢再多说,会有当场被灭杀的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