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他们不是没有过情浓蜜意的时候,只是残花落水随风逝去,再也没能将那份情延续。
尤记那年新婚,颜如缺想母后皇兄,也想念自己住了十六年的皇宫。
正逢十五,那时候状元郎正值青云路途坦荡时,如缺只能一个人呆在空旷清冷的府邸。沈路忙的很,平日里不怎么和她同住,向来高高在上的骄傲公主也会觉得孤独,没出息的一个人对月垂泪。
向来漠然清冷的眼睛里也会多出名为疼惜的情绪,沈路也会分给她刹那温柔。青年长身玉立,眉目精致如画,他沉着眼眸,哑着声音低低的唤她,宠溺又无奈的语气。
“如缺。”
当时这一声听起来可真是令人柔肠百转,缱绻又暧昧,像是自己真的被这状元郎珍藏的放在心里。
她记得的。
那年府邸虽然大的冷清,但因为颜如缺不愿一个人住在里头,非要新科状元郎陪同。沈路留了下来,一句又一句的哄着她,像是拿自己没办法,无论什么事情都依着。
成婚多年来,除了沈路性子冷之外,其实没多亏待如缺,样样都依着,顺着。
唯有一样不依,便是借用权利,倾覆了她的故土,她的国。只偏偏这一样,就是蛇打七寸的疼。让颜如缺的爱情被埋葬在烽火狼烟之中,再不见天日。
颜如缺高立城墙的时候,昔日状元郎正在宴宾客,准备迎娶那叛贼女儿换取自己的青云路。是她太傻,才落得家破人亡,坠落城墙的结局,好在还有人陪她。
一想到厂公,颜如缺是有些头疼的,她向来赏罚分明,前世的事算不到今世头上。但……那个境地,人人对她都避之不及,唯有那位千岁在自己濒死时,还妄图用手臂去接住她。
时至今日今时,颜如缺都能回忆起当时,万箭穿心的那一刹那,她的耳边穿来的箭矢破空声,和青年咬着牙的闷哼声。他薄削的掌心覆住了颜如缺的眼睛,沙哑着嗓音说。
“公主,别看。”
……
有些刺目的阳光让如缺回了神,她摆了摆手,语气漠然又平淡。“阿贝,那琼林宴,我不会去的。”
颜如缺的神色恹恹,实在不像什么感兴趣的样子。
“是,公主。”阿贝有点儿心疼公主了,怎么连那白面儿书生都没兴趣看了,她可不信公主会突然转性儿,莫不是真的做了噩梦被魇住了精神罢。
这几日,颜如缺都在宫里头旁敲侧击的打听东厂太监的名字。这等事情本就是机密,如今东厂令又还在父皇手里头,如缺其实多有不便。说来也是有些愧疚,她虽然认识那日想要救自己的千岁,却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东厂的千岁,都是没有名字的,数字就是他们的代号。
既然找不到那位未来千岁,就是缘分还没到,颜如缺也便不再强求。其实找不找得到先放在一边儿,就算是找到了,颜如缺也不知如何对待他。只盼着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最起码,上一辈子共死的两个人,不要再落得那种局面了。
虽然说着不去琼林宴,但最后颜如缺还是去了。
如今沈路正是皇兄的至交好友,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