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监控调回来了,是这个人把林小姐带走了。”助理的声音打断了言文作的胡思乱想,他突然镇定了下来,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先找到林亟书再说。只要把人找回来,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助理将发到手机上的监控视频点开,监控中,林亟书回家取了工具撬开了隔壁的门,然后就一直待在里面。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后,一个很眼熟的人出现在了监控之中。他直接进了隔壁,然后从里面把林亟书抱了出来。从视频中的状态来看,林亟书那时候完全没有意识。言文作暂停了监控,将那人的脸放大,仔细思考着这种眼熟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助理大概也注意到了言文作的迟疑,他凑上去了看了看那张脸,“这人我从没见过,言先生认识?”随着助理的提问,言文作的记忆瞬间回溯,回到林亟书从书店的阶梯上跌下来的那一刻。那时候,这个男人就站在一边,在言文作问出他是谁以后,林亟书说,“以前的一个学生。”带走林亟书的人,居然是她的那个学生?言文作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学生不仅对行华轩熟门熟路,还直接进了隔壁把昏迷的林亟书带了出来。他怎么知道林亟书在这里,又怎么知道她会昏迷呢?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处处透着不合理的地方,让言文作头疼不已。但事实摆在眼前,事情又的确已经发生了,不容他质疑。他将截图发到助理手机上,“这是亟书的学生,你对着这个人像从花名册里找一下,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监控继续播放,学生大摇大摆抱着林亟书进了电梯,把她带进了地下车库,然后放进了一辆奔驰的后座。整个过程都大大方方,毫无遮掩,就像是在嘲笑言文作那样。但奇怪的是,学生虽然很快上了驾驶位,但却并没有立刻把车开走。他在地下车库磨蹭了好一阵子,像是有意在等什么一样。直到言文作快回来之前,他才发动了车子,从地下车库离开,消失在了监控之中。“言先生,找到了。”助理赶紧将手机凑上来,“是这个人,叫唐齐。”他接过助理的手机,先将自己的手机塞了过去,上面是那辆奔驰的车牌截图。在嘱咐完助理去找车后,他才有心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证件照。花名册上的证件照非常清楚,和监控还有言文作记忆中的人都对上了,这个唐齐就是带走林亟书的人。唐齐很年轻,眼神张狂,几乎要把纨绔公子哥的状态刻在脸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唐齐……唐齐。”言文作看着这张脸,念了几遍唐齐的名字,心中的疑问逐渐明晰了起来。“唐齐,唐钰羽。”他抓紧了手机,几乎要把屏幕给捏碎。他早该想到这里头的关系,他早该想到的。言文作的内心被后悔和恐慌占据,他开始怪罪自己对林亟书身边的人了解得不够多。可是,又正是他的了解,控制,隐瞒,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纠结之中,他的眼睛落在地上那张照片上,这本应该是一张他很熟悉的照片,可他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碎玻璃被拨开,言文作将照片从地上捡起,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终于看出了端倪。他的手发着抖,捏着照片冲进了其中一间房间中,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画幅一致的照片。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客厅透进来的光。两张照片被放在了一起,如果局外人看到这两张照片,大概会觉得是一模一样的,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但言文作能看出来。他不仅能看出来,还很清楚这两张照片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现在,正有人利用这个容易被忽略的差异,破坏他和林亟书的关系。言文作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半天都没想明白的问题,答案居然就在这张照片上。“言先生,这车没出承州市,现在正在……”助理还没说完,言文作就把两人的手机换了回来,抓上车钥匙往门外赶,“位置发我手机上,我去跟。”言文作从未将车开得这么急,还好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天气冷了,街上没有行人,车也几乎不见,否则他可能要闯下大祸。他一边瞄着助理发来的位置,一边给言文行打去了电话。那老狐狸早早就等着他了,明知道他心急如焚,还偏偏拖到最后一刻才接起来。“言文行,林亟书在哪里?”“我说你怎么会大半夜主动给我打电话,果然没好事。林亟书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还装傻?唐齐把亟书带走了,你和唐钰羽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唐齐?挺耳熟的。”言文行发出疑惑的声音,“哦,想起来了,唐钰羽好像有个弟弟叫这个名字。她弟弟把林亟书带走了,你找我干嘛?”“照片!那张照片!除了你,不可能有:做个交易吧鼻腔中还残留着血腥气,林亟书被手上传来的痛感唤醒。随着她的意识逐渐清晰,一股浓烈的花香味取代了血腥味。她本以为自己还在隔壁那间房子里,可等她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宽敞的卧室,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堆满了玫瑰花,浓烈的香气直冲鼻腔,让得林亟书更加头晕。她半躺在沙发上,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但手脚都还软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费尽全力挺起上半身,探头向窗外看去。窗外一片漆黑,远处没有一点灯火,只有近窗的位置点着路灯,能看到树影绰约,让她能大概判断这是一个位于林中的别墅。清晰的痛感提醒着林亟书这不是梦。她在隔壁的房子里晕倒,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言文作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正想着,房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林亟书的怒气再次升起,她瞪着门的位置,本准备在言文作进来的一刻开始兴师问罪,却在门开了以后彻底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