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花未开,海城的倒春寒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有不怕冷的妹子早早穿上露腿的裙子和轻薄的小衫在街上惹人注目。
苏岩紧了紧身上的围巾感叹着韶光易逝,青春不再。匆忙在豆浆店买了早点就往医院奔,黄健华那个大爷在她没出门的时候就打电话来让她带早点,还指名要哪间店的。
苏岩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咋不上天呢。
她到底是买来了,不为别的。那厮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温柔,两手没空,就拿脚踹门。黄健华一见她就咧着嘴笑。
“呦呦呦,挺赶早的。来来来,辛苦了。”他很狗腿地上次接,被苏岩踢了回钩腿,差点摔倒,但他也不恼,笑着摸摸鼻子。
“快说,老娘一会儿要上手术了。”
他俩厮混多年,彼此性情路数都熟得不得了。黄健华一点也不介意她这样说话,反而认为是一种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心里有另一番满足感。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起听。”
黄健华:“……”我倒想一起说,可我也没两张嘴啊。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决定这么说。“咱移交出去抗生素那事儿,被别人接手了。那人身份挺神秘的,有意掩盖,查不到什么。不过他有一朋友,你应该也认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明信片,上面正印着陆海生的名字。
苏岩接过明信片,走了一下神。黄健华拿手在她面前乱晃,做出一副要招魂的架势。苏岩瞪他一眼,一把拍下他的爪子。一双大手上登时有几个细长的红印。他龇牙咧嘴地喊疼。
“轻点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苏岩翻了白眼:“你的脸呢?”
他眨眼卖着萌说:“脸是啥,好吃吗?”
苏岩笑着伸手捏起他一块脸皮,说:“鸡肉味儿,嘎嘣脆,要试试不?”
黄健华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借着要撒尿,一溜烟儿跑了。苏岩看他一溜小跑逃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敛起笑容。
对于程知遥,她总是耿耿于怀。这男人背后隐藏太多秘密,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深挖,毕竟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些年疼爱他的师兄。她怕到最后,是她难以承认和接受的事实。
她曾多次电邮给汤姆森询问在她离去的那两年间,程知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汤姆森每次都含糊措辞,转移话题,不肯正面回答她。
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不愿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那些与自身密切相关的。
一上午的门诊中坐下来,她觉得比以前累多了。休息的间隙,走向茶水间打算冲杯咖啡提神,路过花园的时候见魏海源在花园角落打电话。用手掩着唇,读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但从深情来看,很焦虑不安。
他讲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进来时与苏岩打照面,他只轻轻点头便走过去了。
魏海源这个人,苏岩并不熟。因为科室不同,接触来往少。即便有互相协助的手术也很少能够碰到面。之前在小山村支援那段时间,他的表现也一直不突出,算是中规中矩那一类人吧。不过他与程知遥一同出现在天歌酒店,不算巧合吧。程知遥正式待在海城医院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自己科室的人都未必能认全,更甭论与魏海源相熟到约饭的地步。
所以,牵引他们见面的线是什么?还有监控视频中的第三人,到底是谁?
她这边一头雾水,所有的事情像乱麻一样在她脑子里,捋不出头绪。那头何临安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视频中的第三人,何临安查到了少量资料。
男人名叫阿淮。身高约186,体重72公斤,盐城人氏,小学肄业,从事自由工作。
很干净的档案,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家族朋友,交际圈,生年过往全是空白。一般人的档案都不会这么干净,除非是故意要掩盖些什么。
“那又怎样,难道你看上那男人了?”苏岩反问。
“苏苏,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接近香蕉的颜色呢?”何临安故意拖着长音,那种欢快的笑意满得就要溢出来。
“滚你大爷的,你才香蕉。你每晚都要香蕉。”
“啧啧,你不要揭穿人家了啦。”
苏岩最受不了她矫揉造作,发嗲的声音,倒吸了一口冷气,忙让她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