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小心噎到。”
言礼拧开瓶盖,把矿泉水递过去。
边慈点点头,放下筷子接过水,喝了一口,差点撑到干呕。
尽管她转头捂住了嘴,这个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言礼的眼睛。
喝完水,边慈拿起筷子还要继续吃,言礼出声制止:“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我吃得下,我真的特别饿,就想吃东西。”
边慈夹起一块肉,还没来得及往嘴里放,又开始反胃了,她还想硬着头皮吃,却被人抢走了筷子,肉掉在了地上。
“不要再吃了。”
言礼抓着边慈的手腕,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情不好,不是你伤害身体的理由。”
边慈没说话,只抽出了自己的手。
“选拔不顺利吗?”
边慈摇头。
“被教练骂了?”
边慈摇头。
“担心追不上学习进度?”
边慈还是摇头。
言礼想不出其他原因,只能试着问:“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他们都说我很优秀,这次肯定能进国家队。”
边慈抬起头,冲言礼笑了笑。
言礼并没有从她的眼神感受到喜悦,稍顿片刻,顺着她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好。”边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我想听人跟我说,我没有学体操的天赋,哪怕坚持也不会有结果。”
“我还听人跟我说,我是因为天赋不够,能力不足,才进不了国家队的。”
边慈捂住脸,趴在桌子上,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这种话,这种形同虚设的优秀我真的受够了……”
第55章“可以。”
言礼不会读心术,他并不能从边慈含糊不清的几句话里,推断出事情的完整始末,最多只能猜测到结果。
体操又一次带给了她不愉快的体验。
而且,这次更甚以往。
从在宿舍楼下见到边慈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黯淡无光,纵然脸上挂着刻意外露的笑意。
跟边慈相处的这段日子,言礼渐渐发现,比起她的自卑、她的失落、他更害怕的是她的隐忍和逞强。
她并不擅长隐藏,却又习惯隐藏,长年累月形成一种面对问题时,无论自己是否能承受都要承受的本能。
言礼害怕边慈身上的这种本能,倒不是因为这让他心生嫌隙,怀疑自己在边慈心里的分量,而是因为他担心终有一天,在这种本能的趋势下,边慈迟早被自我压抑到崩溃,到时候谁也没办法拉她一把了。
所以此时此刻边慈哭出来,言礼反而松了一口气。
哭出来总比难过还哭不出来要好得多。
边慈哭得很克制,几乎听不见抽泣声,言礼任由她发泄,没有出声打断,只默默拿走了她手边的餐盘,起身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