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没有丝毫减小,街上肯定还有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奔跑。
她是幸运的。还有闲心捧着热水杯思考这种问题。
边慈轻笑了声,喝下一小口热水,被风吹冷的身体快速回暖。
喝完水的言礼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过来,笑意在瞥见边慈手里依然满满当当的玻璃水时淡了几分,他站在原地,不满地反问。
“我都喝完了,你怎么还没动?”
边慈无辜看他:“烫舌头,我吹吹再喝。”
“烫?”不满的情绪褪去,他似乎为自己的疏忽和刚才语气不太好的质问感到愧疚,对她说了声抱歉,走过来朝她伸出手,“杯子给我,我去加点冷水。”
“我想到像什么了。”边慈指着手上这杯热水,“像这个。”
言礼一脸不解。
“我的负面情绪、我的困惑迷茫,就像外面的大雨,他们总是来得突然又猛烈,我毫无奔跑在雨里,后来我进了一家温暖的店,我觉得有避雨的地方已经足够,有人说远远不够,下一秒,我得到了一杯热水。”
“很多时候,你就像这杯热水。”
边慈仰头喝完了这杯水,脸被热水暖得红扑扑的,她放下杯子,握住言礼的手。
难得她的手比他的更暖。
“所以,明年不管下几场雨,我都不会害怕了。”
第66章“……今年我们要一起看……
寒假转瞬即逝,新学期开始,距离高考已经不到150天。
凡事只要加上“最后”两个字就变得稍许不同,人会不自觉赋予它特别的意义。
比如,高中最后一个元宵节,高中最后一学期,高中最后一个春天。
步入三月,二诊考试前,致远楼下的银杏树冒出新芽,枝丫长出扇形小叶片,从教室的窗户往外看翠绿的一片,充满生机活力,吸引不少学生拍照留念。
原本不是什么稀奇事,银杏树也随处可见,不过对于备考生来说,枯燥乏味、一成不变却又伴随焦虑的生活中,一点点微小可喜的变化,足以慰藉内心。
“说起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这棵树发芽了。”
下午的课最容易犯困,趁着课间,边慈又到阳台洗了一次冷水脸,关上水龙头,听见身后的明织在感慨,她忍不住笑了声。
“你怎么也开始说这种话了。”
看她洗完,明织顺便过去冲了个手,一边冲一边问:“哪种话?”
边慈摸出纸巾擦脸:“就凡事都习惯用‘最后’造句,前两天你不是还跟我吐槽过学委吗?说他成天‘最后最后’的,跟老头儿一样。”